文/黄惠玲(本报高级记者)
“你相信那位大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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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完成关于“大学生骗学费还赌债”的新闻处理后,主管私讯问我。
我认真回想1小时前,采访该名大学生时的情景。这名坐在我前面,戴着鸭嘴帽和蓝色口罩的23岁青年,我们之间的相处与沟通只有90分钟。
这90分钟的自述中,他讲述了过去骗取善心人士的手段和方法,最后他用性命担保不会再犯,请大家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如果再犯,请报警处理。而当中他说了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句话:“教育人家可以帮忙的,就从这里下手。”即是说关系到教育的问题,大家基本都会伸出援手,乐于捐助。
在这起事件中,被骗者除了慈善团体,还有多名社会人士,他们当中包括董事长、校长、教师等。据说有些捐款人在得知其诈欺行为后,已即刻暂停发放支票捐助,有些则要求他马上退款。
至于从新闻报道上得知大学生诈欺骗局的读者,虽然庆幸没有受骗,但也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忿,甚至有者在其悔过自新的新闻发布会上,愤忿地对这位大学生说教训斥起来。
大家都在教育着他,至少给过他两次的机会。第一次发现他的诈欺骗局时,没有马上公开,只是让他在警官面前写悔过书。结果对方赌瘾再上头,所有的悔过书都是虚假功课。他最后一次骗人,还是发生在被揭发的一个星期前。很多人对于他这场忏悔会表示诚意欠佳,除了没有正面面对大众之外,以为道个歉就可以将事情扫入床底,虽然他补充,两年毕业后他会自力更生还债。
但其实呢,捐钱的意义为何?
人本着善念捐助他人,应该也不会要求什么回报,所以钱捐了出去也多不会去过问捐款是否全用在了捐款项目上,既然这样,那为何这位大学生用在赌博上就不行了呢?
因为这位大学生不只是单纯的“骗”,而是不单纯的“诈”!
如果当初他只是拿着一部分学费去赌博,为了隐瞒赌博行为而说骗话,后续也没有诈的行为,我相信事情都不至于让民众如此愤怒。
“诈”却是有预谋和完整计划的诓骗。在这位大学生的这场“诈”与“骗”下,必定会引发蝴蝶效应,相信对其他真正有需要教育援助的学生,将带来很大的冲击和影响。
至少在此事件以后,学生们再要求捐助时,必须出示更多的佐证,在求助的过程中,也许会更艰辛。无论善心人士是哪一种捐钱的心态,也许在这次的事件中,也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一名求助学费的大学生。
所以,即使不是受害者的民众都感到如此愤怒也不是没理由的,毕竟现今社会已如此冷漠,而这位大学生却“诈”着来消费大家都想珍惜的难得温暖与善心人士的善念。
话说,在整场的新闻发布会上,他对答如流,包括一切关于赌博的方式和入账等程序,都可以用侃侃而谈形容。
你相信那位大学生吗?相信他会欠债还钱,相信他会改过自新,后续也不会继续诈欺其他善心人士的捐款吗?这又是一道电车难题,我可不想当执行“法官判你十年,社会判你死刑”这句话的人,毕竟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对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我只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任何道歉都是很廉价的歉意,只有行动还债才是最有诚意的道歉。
(作者为本报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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