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分数
早前，因孩子的课业成绩不达标，必须到校会见班主任，去到现场，整个空间排满了椅子，显然是专门为这场见面会而准备的。不消片刻，座位很快坐满，学生已在里头等候，家长一个接一个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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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校方也关注学生的学业表现，希望能与家长联手，协助孩子取得进步。这样一来，学校的整体水平可以保持，家长也能期待孩子在课业上逐步改善，一举两得。
然而，对孩子来说，这并非轻松的场合。会面前夕，孩子心情低落，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敏感又在意同龄人的眼光，难免觉得丢了面子。我能够理解这种心境。毕竟，谁愿意被点名“请家长”，还要与这么多同样遭遇的同学齐聚一堂？
孩子有这番的心情感受，我是可以接受的，但也希望他明白，这样的情绪其实很正常。若是他毫不在意，甚至表现得满不在乎，不懂得反省，那才真正让人担忧。至少眼下的沮丧，代表他在乎学业，也在乎自己能否做得更好。
我也提醒自己要用平常心来看待。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无论是学业、事业、生活，还是个人际遇，不可能永远平步青云。失败和挫折只是过程，而不是结局，前方的路还很长，一时的低潮，也许正是成长的契机。
坐在礼堂里，我观察周围的孩子们。按理说，这些学生本应活力四射、朝气蓬勃，但此刻，他们的脸上少了光彩，多了压抑。
刚好有几个学生是我认识的，趁他们的家长还没到，我便轻轻拍拍他们的肩膀，随口聊起日常的趣事，也和他们简单探讨了一些学习方法。那一刻，我看见他们眼神稍稍亮了起来。
也许，他们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批评，而是有人愿意在他们最低落时，给予一份理解与支持。
更重要的，其实是家长的态度。对孩子而言，在这样的场合已经够“灰头土脸”了，家长切勿表现得不自在或轻声埋怨，反而要拿出气度，让孩子感受到那份宽容与陪伴，这比任何训斥都来得有力。
这也让我想起一份来自市场调查机构益索普（Ipsos）的民调报告，报告显示，在所有教育与社会议题中，青少年心理健康被视为最迫切的挑战，比霸凌、社交媒体压力及学业负担更严重。
换句话说，比起“成绩单”上的数字，孩子的心理健康更值得我们关注。
所以，如何强化青少年的心理支持，是学校、老师和家长必须携手面对的课题。一个心理健康的孩子，才能在学习上更有动力，在挫折中更有韧性。
会见家长的那天，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舞台背景上，写着两行大大的激励口号。校长要求学生齐声喊出来，以此提振士气。可惜效果并不理想，即便重复了3次，声音依旧低沉，几乎没有气势。
这并不难理解，孩子们此时需要的不是口号，而是温暖与理解。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整理心情，再鼓起勇气面对。
成绩不理想固然让人焦虑，但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让孩子学会面对失败，懂得如何从挫折中站起来。也许，这才是教育最宝贵的意义。
见过班主任后，孩子也回班去了。看着他仍旧蹦跳的背影，暗自宽慰：“还好，依然保有属于这个年纪的轻盈与活力。”
（作者为本报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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