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訪者:周聖棟
年齡:38歲
職業:電召車司機
興趣:旅遊、流浪
(檳城17日訊)“流浪的基因,可能早就在我血液裡,不是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人要吃飯睡覺,我要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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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歲的周聖棟,曾是2003年大馬全國武術錦標賽南拳全能冠軍,他當過新聞記者,也曾經從政,從助選到上陣,沉浸過勝利感覺,也嘗過敗北滋味。
周聖棟在他38年的歲月裡,有過3次長期的流浪經歷,最長18個月,最短也有10個月,去過緬甸、孟加拉、尼泊爾、印度、土耳其、吉爾吉斯斯坦、英國、保加利亞、荷蘭、法國、西班牙、葡萄牙、北馬其頓、羅馬尼亞、科索沃及德國等。
“對我來說,流浪不一定快樂,但卻是必須去做的事情,不斷地流浪對我的生命才有意義,簡單來說,就是我的宿命。”
從小幻想坐船四處漂流
周聖棟接受大北馬《社區報》記者專訪時說,他從小就喜歡幻想自己坐在一條船上四處漂流,或騎馬趕路的感覺,完全沒有目的地,一直在路上漂泊。
他小時候的志願是探險家,想去熱帶雨林、喜馬拉雅山和北極探險,勇闖沙漠尋找迷失的寶藏,搭上大船揚帆出海當海盜。
不過,當時他的世界觀很狹窄,地理知識匱乏,以為全球只有10幾個國家。
1998年法國舉辦足球世界盃,衝擊了周聖棟,很多未知的國家參與了世界盃決賽圈,智利、巴拉圭、喀麥隆等國家,英國又分成英格蘭、蘇格蘭、威爾斯和愛爾蘭,都刷新了他的地理認知。
長大後的周聖棟去中國北京上大學,學校有來自全世界50多個國家的留學生,他第一次跟這麼多國家的學生相處。
“有個留學生說他來自馬達加斯加,我很驚訝,我以為馬達加斯加只是卡通片中塑造的地方!”
他過後還遇到烏茲別克、吉爾吉斯斯坦和哈薩克的留學生,讓他感覺到這世界比想象中有趣得多,而他可以踏上這些國家的領土。
流浪獨處時思考人生
周聖棟在25歲那年,用了18個月,開啟人生第一趟的流浪,他去了英國、荷蘭、法國、西班牙和葡萄牙。
這趟流浪影響了周聖棟的個性,讓他更沉醉在獨處的時刻,他在一個國家,並沒有頻繁地更迭城市,他在英國一個小鎮,可以待上三個月之久。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在外國長時間的生活,尤其是英國,那裡可說是我第二個家,我對英國各小鎮和城市的瞭解,可能比大馬還多。”
他在流浪獨處時會看書、聽歌、看電影或思考問題,思考人生、哲學、宗教、歷史和文化。
拒絕度假式旅行
他拒絕度假式的旅行,2016年第二次的流浪,他帶著8000令吉,在10個月內走遍9個國家,包括緬甸、孟加拉、印度、尼泊爾、吉爾吉斯斯坦、土耳其、希臘、保加利亞和德國。
2018年,他交上土耳其籍的女友,還到土耳其住上幾個月,分手後,當年也開始第三次的流浪,去了印度、北馬其頓、科索沃及羅馬尼亞,也重複2年前去過的國家。
帶去的錢,遠遠不足以讓他去這麼多個國家,錢花完時,他就在街邊賣藝賺旅費,還有打工換宿,他曾當過園丁、水泥工及泳池清洗員,徒手榨過200顆橘子,也當過每日為一個家庭準備三餐的保姆。
他確實不富裕,但窮遊是他很愛的方式,用最低消費去最多的國家,有很大的成就感。歐洲的公共交通費很貴,但他靠搭順風車省了很多錢,雖然每次都要等上好幾個小時。
周聖棟多才多藝,他會表演武術、畫肖像和印度海娜(Henna)手繪,沒錢了就在街邊賣藝。
遇過窮困潦倒時候
不過,周聖棟還是會遇到窮困潦倒的時候,就在2016年身處德國,準備到希臘的時候,因在國外太久,銀行卡終止國際服務,處理手續需要2個星期,身上卻只剩下20歐元,只好向德國朋友借錢。
他後來在希臘陸續找到2家沙發客的屋主,慷慨地提供住宿和食物,讓他度過沒錢的日子。
他在西班牙的巴塞羅那,幫上公共廁所的朋友看管揹包時,被2名盜匪“相中”,其中一人向他搭話,另一人趁他不注意,搶走他朋友的揹包。
“他們幹案手法很高明,2人往不同方向逃,我只能選一人來追,但他的速度很快,雖然我飛腳把他踢翻在地,他又起身逃跑了。結果,朋友損失600歐元。”
他在交通系統不發達的印度,因時間計算失誤,原本早上8時抵達喜馬拉雅山區的小鎮,但凌晨4時提早到,四周一片漆黑死寂,只剩下他和路邊野狗。
那裡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地,他本就沒打算住旅館,但當時氣候極冷,他必須找個地方暖和身體,否則會冷死。走了很長的路終於找到小旅館,但費用太高,老闆也不讓他在大廳休息。
他最後被逼付錢給德士司機,讓他進車內避寒,才有活過來的感覺。
踏上科索沃
感受炮火連天
他去過至今獨立13年,全球“最年輕”的國家科索沃(Kosovo),他2018年踏上這片國土,感受當地曾經炮火連天的奇妙感覺。
“因為是美國幫助科索沃獨立,所以當地人民很感謝美國,街上可見美國國旗和前總統克林頓的肖像,最多小販賣的是爆米花。”
雖然結束戰爭不久,但人民很有活力,處處可見進行中的建築工程。
“我參觀當地的聯合國行政中心時,官員還問我,大馬承認科索沃這個國家嗎?我說,當然啊,不然我怎麼進來?”
他在奧斯曼帝國的土耳其待過幾個月,當地建築物都有悠久歷史的傳說,彷彿來自中世紀的呼喚。
他曾在靠近愛琴海的山上住在帳篷裡很長時間,吹著狂風,晚上漫天星光閃閃,還有百看不厭的海景。
土耳其有段時間飽受恐怖襲擊,周聖棟曾在廣場上表演武術賣藝,後來他離開土耳其不久,那座廣場就遭炮火襲擊,多人被炸死。
他喜歡研究各國的人文歷史,如北印度很多人的眼睛幾乎是藍綠色,那是因為當地曾被希臘入侵,當地人的後代被稱為雅利安人。
“你要惹希臘人生氣,就稱馬其頓是個國家,他們會立馬生氣,因為他們認為,馬其頓只是希臘的一個地區,後來還通過聯合國施壓,馬其頓也改名為北馬其頓。”
他當初也以為緬甸是個人民快沒飯吃的國家,但真正見識過才知道,人民生活富裕,可能口袋錢不多,但物資富饒。
籌足旅費會再次流浪
全球大流行的冠病,也讓周聖棟“滯留”在檳城2年。
為了賺旅費,他目前是個電召車司機,待籌足“子彈”,就會重啟流浪之旅。
“我這次想去阿富汗,想踏上絲綢之路,我2016年時想去但去不成,希望接下來可以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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