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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

因為熱愛,因為信仰,因為意義。 這個2月在吉膽島度過了6天。此前,我曾兩次造訪這裡,但都是當天往返,從未真正停留過。作為觀光景點,吉膽島的面積並不大,兩日一夜已足夠。然而,這一次的6天感覺不再只是旅途,而是短暫生活。 時間在這裡格外緩慢。清晨騎著電動車在島上四處遊走,沿著木板路穿梭於漁村的巷弄間;夕陽西沉時,便坐在橋頭看著遠方漁船點點,聽著海浪輕拍岸邊。這6天的返璞歸真,不僅是生活的簡樸,更是心態的迴歸。 此次漁村之行並不完全是度假,主要還是為了協助一群在中國留學的大馬學生拍攝他們的畢業作品。由於資源有限,學生劇組往往需要業界的電影工作者作為外援,協助完成拍攝,形成了一種新舊交錯的獨特組合。 這樣的組合,註定少不了摩擦。初出茅廬的學生劇組靠沸騰的熱血驅動,處事節奏與安排上難免手忙腳亂,而那些在影視圈浸泡已久的電影工作者,卻往往難以適應這樣的節奏,彷彿水土不服。面對這些滿懷夢想的未來電影人,我們才發現自己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光芒。我們習慣性地用所謂的“業界標準”去衡量他們,抱怨資源不足,抱怨安排不周,甚至漸漸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那類“職場老屎忽”指指點點。我們似乎忘了,自己也曾經這樣熱血過,也是在這種混亂與碰撞中慢慢學會成長。只是,在日復一日的忙碌與消耗中,我們的夢想早已被“生存”二字取代。如今,我們開始迷失,不斷在找尋繼續待下去的理由。心跳早已不再炙熱,初心也不知散落何方。 後來和同行的電影工作者聊起,才發現原來大家在開拍前都曾動過退意。畢竟大家都需要生存,誰又願意接受低薪,甚至是無酬,只為了到漁村待上一個星期,投入一項吃力不討好的拍攝呢? 反正大家還是選擇了留下,也沒後悔留下來。 對於學生劇組而言,作為外援的電影工作者是他們的恩人——他們總是尊稱我們為“老師”,如“美術老師”、“道具老師”、“攝影老師”等,儘管我們自己覺得當之有愧。然而,對那些在影視圈渾渾噩噩打拼了幾年的電影工作者來說,學生劇組的存在卻有著另一層意義——他們就像一把微光,悄然點燃了我們那幾近熄滅的電影夢。 電影是夢工廠,卻也讓許多人夢醒。每年,無數人擠破頭想踏入這個看似光鮮的圈子,同時,也不斷有人帶著失望與疲憊默默離開。甚至有人說,轉行才是電影工作者真正的出路。 電影工作者開始“鬥長命” 電影工作者往往陷入一種無休止的內耗循環——沒工作時焦慮,開工後又被排山倒海的壓力與不公吞噬自己,一點一滴地消磨著心理健康。大家嘴上嚷嚷著要轉行,卻始終踟躕不前,因為害怕一旦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害怕自己剛轉身,就會被取代。 電影業就像一張大餅,被前人啃剩一些餅碎,後人只能爭搶殘存的餅碎。隨著僧多粥少,行業競爭加劇,電影行業的人力資源變得越來越廉價。電影工作者開始“鬥長命”,甚少有議價的能力。說得難聽一點,這個行業是用“人血饅頭”堆疊出來的——超長工時、低薪等違反勞工法的現象是常態;被壓價、拖薪、甚至公司跑路更是屢見不鮮。身為產業鏈中最弱勢的群體,電影工作者的生活往往捉襟見肘,卻因害怕得罪人、沒工開,而選擇默不作聲,獨自吞下苦果。大家常無奈地自嘲——自己是在圓別人的電影夢;夢工廠,亦是血汗工廠。 諷刺的是,只有不依賴電影工作為生的電影工作者才有足夠的底氣去議價。認識一位美術指導,她離開這個圈子後開了一間咖啡館,看似離這個電影夢越來越遠。但主要經濟來源不再倚靠拍攝後,她反而能以戰養戰,從容挑選自己真正喜歡的劇才考慮接案,反而更接近心中的藝術之路了。 電影是光,也是人 每一個追逐電影夢的人都曾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就能觸動人心。可現實並不像電影裡那般熱血,市場、資本、規則……一切都像無形的枷鎖,把最初的熱情一點點消磨殆盡。到頭來,或許感動的只有自己。 這些年,我們奔波於各個劇組,為了迎合影視市場,不斷調整自己的原則,向主流靠攏,妥協、讓步,大家漸漸忘了自己最初為何熱愛電影。就像這片海,潮水漲了又落,落了又漲,而我們就像被捲入其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卻早已忘記了最初航行的方向。迷茫之中,我們開始懷疑自己的初心:我們為什麼要做電影? 是為了那些無謂的虛榮?還是想做一位真正的藝術家? 其實答案一直都在。就在我們彷徨時,眼前那群滿腔熱血的電影系學生,正為了他們的作品拼盡全力,傾注所有。他們教會我們,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他們提醒了我們,因為信仰,電影不只是資本的遊戲。它是光影,是情感,是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連接。電影,終究屬於那些依然相信光影可以改變世界的人們。
1星期前
我一直不能忘記35年前的那杯咖啡,一杯很普通的咖啡,但卻是那麼的香淳而且帶著可口的苦感,還有更多無法用文字和語言形容的感覺。我嗜咖啡如命,曾經喝過很多咖啡,也曾經在不同的國家喝咖啡,也曾經和很多朋友喝咖啡,但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覺就是不同。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是我獨飲那杯咖啡,而泡咖啡的人則是坐在旁邊和藹可親的和我談話。這一情景再也不會出現了,因為泡那杯咖啡的人在25年前離開了我們,這25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覺,也沒有忘記那位泡咖啡的人,沒有忘記我們之間那共同思想意識形態的真摯情感。 35年前的一個下午我有事走進了國民大學,走到離圖書館不遠的國民大學經濟學院院長辦公室,迎接我的是一位中年朋友,他滿臉陽光燦爛地邀請我坐下,然後他走向另一個角落,不久他端著一杯咖啡烏放在我面前。“來,來,saudara Chong喝杯咖啡吧!要一些餅乾嗎?”他的話語聲宏亮,你會感覺到他是一個堅定和很有信心的人,而且他平易近人,一丁點架子都沒有。我當時還不知道他是國民大學經濟學院院長。我曾經和他見過幾次面,那是在人民黨政策討論會上。我們都互稱saudara,saudara在馬來文是兄弟或同志的意思。我回想起當年我們和人民黨的同志,朋友互稱saudara時是多麼地親切和真摯。 那位泡咖啡的人就是在學術界享有盛名的Profesor Dr. Ishak Shari。Ishak Shari於上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在國際著名大學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深造,該學院培養不少進步學者和公共知識分子。Ishak Shari於1972年進入國民大學擔任經濟系助理講師。1980年升任為副教授,1991再升任為發展經濟學領域的教授。在大學行政管理方面,他在1974年就擔任統計經濟學系主任,然後在1988至1990擔任經濟學院院長。與此同時他還擔任了好幾個重要的行政職位。他於1997年擔任了馬來西亞和國際研究學院(Institut Kajian Malaysia dan Antarabangsa簡稱IKMAS)院長一直到2001年。IKMAS在他的領導下培養了不少有開闊視野的年輕學者和研究者。該學院至今仍延續著Ishak Shari的理念和精神。 失去了一位真摯的朋友 Ishak Shari在大學時期就關注社會正義、社會發展、貧窮問題、貧富懸殊、城鄉差異等。他進入大學以後參與學術和行政工作的同時,也積極參與大學和學術以外的社會活動。他參與了馬來西亞社會科學學會、馬來西亞人民黨、社會分析學會等團體組織,關心社會大眾,特別是工人階級的命運。他強調學術和知識分子必須走入社會底下層。他是一位進步的公共知識分子,他一切以人民為本,人民為先。 Ishak Shari於2001年6月30日突然因病去世,享年53歲,正值壯年。朋友們無不惋惜。我當時正在臺北出席一個文化論壇,無法出席他的葬禮,深感無奈和遺憾。Ishak Shari的離去不僅僅是馬來西亞社會和學術界的一個重大損失,而且是國際學術界的重大損失。我們都失去了一位真誠,真摯,謙虛的朋友。Ishak Shari是一位非常樂觀的人,朋友們常常見到他開懷哈哈大笑,久而久之朋友們都叫Ishak ha ha ha。但從此再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了。奈何。 我再也喝不到像那杯一樣香淳可口和無限感覺的咖啡了,儘管35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和嘗試,但就是沒有那個味道和那個感覺。那以後每當朋友來訪,我都很樂意地為他們泡上一杯咖啡,為的是希望有一天,他們其中有一人會告訴我他喝的那杯咖啡感覺及味道和35年前那杯咖啡一樣。
1月前
看似老舊的課題,最近機緣巧合之下再次聽見這6字,聽得我頓時全身束緊,像晴天白日遭雷擊似的,慌張地左盼右顧,希望旁人沒看出我的侷促。 其實不止6字,而是9個字,泰山壓頂般的9個大字。來龍去脈就不細說,場合倒是可以透露:是在學校。我朝出暮歸、每月月底恭恭敬敬領薪水的工作崗位。那麼,冰雪聰明的讀者如你勢必猜得出這6個字前另外的3個字,是哪3個字吧?據考證,首先提出“靈魂的工程師”這般稱呼的是斯大林,彼時斯大林是用作稱呼作家和一眾文化工作者的(大概也包括老師)。不過,讀到這裡難免會思潮起伏,身為蘇聯傳奇巨頭的斯大林所指的作家究竟是什麼樣的作家呢……嗯,不細究也罷,細究起來恐怕沒完沒了。於是乎,一鍵關掉所有網頁。 撇開源頭不說,細細品味下來,無論套在誰身上,作家也罷文化工作者也罷老師也罷,這6個字放今天實在讓人讀得誠惶誠恐。根據字面意思,靈魂首先是臺結構複雜的機器,得輸入指令方可輸出行動,胸前是臺顯示器,不怎麼顯眼之處隱藏著各種各樣的開關,一旦拆開機體裡面盡是大大小小的齒輪,而且方圓十里之內人不怎麼願意靠近,畢竟靈魂身上充滿刺激性的機油味。工程師在桌上攤開該靈魂的設計藍圖,告訴你此處晶片燒燬,彼處二極管得換,不過存貨已用完,不得不聯絡供應商,供應商有9個,價格最便宜服務最好的是某某某。維修時靈魂身上插滿粗細不一的導管,有的導出骯髒的液體有的導進乾淨的液體,屁股上面兩英寸之處被撬開,準備更換重得像磚頭的蓄電池。導管全數拔掉後靈魂睜開兩眼,煥然一新,仰頭挺胸地走動起來…… 要是宣稱以上所述即為老師工作內容的描述,同行們肯定會揭竿而起,將我批得體無完膚,要我跪下求饒吧。 啊,開個玩笑。以上所述自然是誇張了些,不過不得不承認,一些(看似偉大的)標題式說法之所以歷久彌新,生命力頑強,自有其道理。它們像漂流木,由上流沖刷到下流再到大海始終屹立於水面,妥妥沉不下去。 比方說,靈魂的工程師6字一出,首先是對靈魂的肯定,再者更是對工程師這一存在的褒揚。但兩者放在一塊,多少讓人食不下咽、坐立難安。不是要否定靈魂(誰斗膽這麼做,嗯?),更不是要對工程師有所非難(沒有工程師,文明社會恐怕維持不了半天)。但,畢竟是略顯濃厚的機械論論調。 放眼望去,過於或偏向單純的機械論(mechanical)論調在如今流行的意識形態中已基本沒多少地位。對人或意識或靈魂的說法,要是繼續停留在巴甫洛夫式的層次,未免過於粗淺,說出來都要臉紅不好意思了。而對機械論取而代之的最有利者非屬有機論(organic)不可。 讓世界少點機油味 想像一片繁花似錦綠茵處處的花園,陽光普照,一道身影來回穿梭,播種、修剪枝丫及更換泥土,蝴蝶忙於傳播花粉,花灑靜靜地灑水……生命正悄然而美好地生長。是的,說是工程師,不如說是農夫。除了揮灑汗水、勤勤懇懇、默默耕耘的農夫形象更討喜,將靈魂比喻成花園中自然生長、各個內涵不同的植物更鼓舞人心。人們嗅到的不再是機油味,而是花香撲鼻。人們看到的不再是電光閃爍,而是蒲公英飛揚。人們觸到的不再是冰冷機體,而是溫熱的生命本身。 不過,比較謹慎的老師對農夫的比喻也稍有抗拒。一位資歷匪淺的同事便曾用很實際的口吻說,扣再多光環也只是一時之興,興頭過了老師也只能在現實的泥沼裡(原話,真的)一步一腳印踏踏實實走出屬於自己的教育小徑。真要比喻的話老師或許更像霍爾頓,望著孩子們在麥田中歡樂玩耍,自己在麥田邊守護著,以防孩子們一不小心掉落無底深淵。老師或許無力設計藍圖加機油換零件,也無力播種澆水照顧偌大花園,僅僅守望便已耗盡心神。 嗯,有點沉重了。總之呢結論是,新的一年我最想刪除的便是,誰誰誰是靈魂的工程師,類似這樣的話。作家也罷文化工作者也罷老師也罷。 讓世界少點機油味,也不賴。
4月前
“老師,你為什麼要做老師?”唉,又來了,這個問題。 我從沒想過成為一名老師,這一點我非常確定。大學專業,我考慮過各種各樣的職業,醫生、植物學家、編輯……唯一不在考慮範圍的是老師。老師是所有長輩都希望我走的退路,可年輕人畢竟心中還有一腔熱血,所以我說,讓我去別的地方試試吧。如果其他地方都容不下我,如果我終於碰壁,從理想主義者成了現實主義者,那一天,我會去做老師。 我清楚,對於教學,我是從來沒有熱忱的。憑著“忍”的本事,我可以度過一天、一個月、一年,但是5年、10年、一輩子呢?也許說不定在某日我豁然大悟,發覺原來做老師的意義,但誰又能保證我不是妥協於公務員的福利,或只習慣了一切,再無力對一切反抗?一個沒有熱忱無法負責的老師,最對不起的還是那一群孩子吧。 我也曾經是學生。中學的時候,偌大的學校,面對無數的老師,摸著良心又大逆不道地,我必須坦言,並不是每個老師都會教書。初中二的數學老師,第一次進班時問班上多少學生在課後報名了補習班。在茫茫高舉的手中,老師略過了我,朗聲宣佈既然大家都有補習,那就不用教啦。那一年的數學課,我靠著抄同桌的答案度過。無數個炎熱的午後就著窗,陽光灑落在作業上,每個數字是如此醒目,一個個下午在解不出題的委屈與哭怨悄悄儲存在心,成為難以抹去的陰影。我自此痛恨數學,即便此後我的數學科成績是全級最佳;我羨慕、嫉妒所有能夠上補習班的同學,怨恨過為何偏偏是這樣的老師。 中二以後,遇到類似的老師也不少。有不相信我,所以在年度會員大會決議後,又私下請我撤去學會副主席一職的老師;有當著全班人面,對著我成績驚訝地說“你居然拿A”的老師……當下總覺得委屈,認知篤定信念說服自己老師應該不是像他們般,可即便擁有這般認知,也難以完整地抹平一切傷害。嘴角微微上揚的回應,只有自己知道實際上耗盡了多少力氣。 可我還是回去了。幾乎沒有猶豫,去和母校申請就地實習。是苦了一群孩子,要面對一個只因為各種划算的老師。回家鄉實習划算,回憶自己的少年勇划算,下午兩點放工、週末不上班划算……只是告訴這些孩子這個事實,未免有些殘忍。他們眼裡有星星,他們值得美好的童話。他們要的答案是浪漫主義,我的現實主義是扯破童話的巫婆。對著那些澄亮的眼睛,我轉身在白板寫字,一邊回應:不要問廢話,都給我認真聽課。 太諷刺——中五那年國語老師進行志願“民調”,只一位同學堅定地說要成為老師。國語老師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叔,長褲襯衫偶爾領帶,講話調子高低起伏,鏗鏘有力,像保險代理,像市場的推銷員,像激勵營講師,唯獨不很像老師。他低頭略露出鏡框後的眼睛,不知是鏡片的陰影還是真實的眼袋,俏皮的雙下巴,不屑玩笑中有幾分認真道,你們看啦,以後你們這裡一半都會變成老師。好像還真的給他說中了,雖然一半的數量誇張了些,但畢業後報讀師範的絕不止一人。噢!看來他還像預言家。 那一天是著了魔了,我把預言家老師的話重複了一遍,我猜是也許我當時也用了篤定的語氣,反正聽起來肯定討厭。中三二班的道德課,因為教學進度超前,想想不妨和這群孩子說說志願的事,畢竟確定方向這種事無所謂早的。我說著說著上癮了,來來回回重組了幾次同樣的信息,再添油加醋地給他們普及各種老師的划算。最後一次,後排的一位學生用挺大的聲量衝我喊了一聲。朦朦朧朧中是他不滿地說,老師你哪裡可以這樣講。現在想起,還是不曉得該怎麼反應。那孩子的母親其實也是老師。 實習裡其實哭了無數次 果然我成為了那種最可惡的老師。實習結束之際,和學生道別,班上嘩啦啦的起鬨,甚至早在幾個星期前已經有學生問起“老師你什麼時候走”。那眼神閃著期待的光。忍著難堪,心中有無限的委屈。回望整個實習,自己究竟也勤勤懇懇,自覺配得上盡責二字。可到頭來被問起與學生的相處,竟得強顏歡笑解釋——還挺好啦,就這樣咯。 最後一天,回到中三二班。辦了一個“寫給未來的自己”活動,承諾他們會在他們中學畢業後寄給他們。從來鬧騰的班霎時靜了,忙忙碌碌地寫起明信片來。我就在課室裡打轉觀察,在鐘聲響起前與他們道別。又是那後排的學生,衝著前方喊了一句:“老師做什麼要走,做什麼又要換老師!我會想你的誒!”我望著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睛裡或許有幾分玩笑,有抱怨,但應該也有幾分認真。就像在回家後,我翻看那一張張明信片,偶然讀到有幾張字歪歪斜斜、彆扭地寫謝謝你老師;痴迷籃球的孩子畫了一顆籃球,備註:NBA邀請函,收件人是我的名字。 一個月後大學的實習口頭彙報會上,評委老師笑著說你的實習好像很開心,剛剛的彙報一直笑著。總不能在彙報時大吐苦水吧——實習裡其實哭了無數次,有時被學生氣哭,有時覺得一切努力歸了虛妄。只是一切故事醞釀成的句點,是陽光明媚的早晨,校長回答:“你肯去學,你有知識了,你肯接近學生,不計較,這就是老師了”;是隔著玻璃門,導師認真地對我說“老師是一份良心工作啊”;是學生偷偷放在我辦工桌上的紙星星;在我說再見時偷偷塞到我手心的一顆糖……默默不語的明信片。 就為了那幾分的認真,其實實習老師,都挺好。
4月前
學生時期的我,時常聽到的話,就是:“別相信年過30的傢伙們(Do not trust those who is over thirty)”。意思就是說老傢伙們並不可靠,他們滿口胡扯,沒有一句真話,所有的理由只是在掩蓋他們的無能與無能為力。說這種話時,我以為30歲是一個漫長並且遙不可及的期限。很快的,自己與同伴就人過30了。固然,人到30歲,還可以延長限期,比如說:“別相信年過40的人”。到了40歲,再加10年,提出別相信年過50歲的人,一加再加,逐漸遞增。 或者當時年輕,又愛看各自理論派的書籍與雜誌,覺得生活還有太多可以改進之處,堅信輪到自己長大可以做主了,世界就會與年輕時截然不同,不完美的世界,也將因為我的積極參與而漸漸完善,變得更好。對年輕時期的我來說,世界的壞,就壞在一群整天勾心鬥角、利己卻沒有誠意與能力的老頭老太身上,而輪到理想遠大並且品德良好的我(或者我們),世界怎麼可能變壞呢?當我們接棒了,世界就不會再有糾紛與戰爭,貧富差距將縮小,種族歧視一定會消亡。我相信,當時發表充滿理想的歌曲、電影以及各種文學作品的那些人,絕對與我擁有一樣的夢與願望。 可惜,烏托邦並沒有存在,世界還是沿著之前的軌跡挺進。戰爭、貧困、人種歧視等,一個都沒有消滅。而我們一個個都年過60了,大多數變成和我們之前的前輩一樣無聊又不起眼的人,即使擠進能夠改變世界的一小群人當中,也一樣參照前人的模式,沒有變得更好,有時反而變得更壞。 我們當中,不少人早已與這個世界告別,有時趕得上他們的葬禮,有時因為距離、時間與工作等原因錯過了,偶爾談起當年在一起吹噓的理想與夢,禁不住唏噓,覺得當年的我們實在愚不可及。身處那個時代與場所,無論是聆聽甲殼蟲樂隊、鮑勃·迪倫或者瓊·貝茲的歌,都會感覺莫名地亢奮。或者,就像電影《阿甘正傳》中的歌曲〈隨風飄逝〉說的:“一個人要走過多少路,才堪稱成人”,當年的我們,實在過於年輕,並且因為年輕而幼稚。 到了今天,只能遺憾地總結,我們的時代尚未開始已經結束。或許是曾經開始過的,只是當時我們沒有看到現實的差距。我(或者我們)當年鄙視的前輩,或許也曾一樣對生活和世界充滿理想。只不過,輪到他們時,終於發現龐大的鴻溝。 有時候與年輕一輩聊天,他們與當時的我們幾乎沒有共同點,至少,我覺得他們並不樂觀,也沒有太遠大的理想,身邊幾乎找不到幾個相信“今後世界將越變越好”的年輕人。我那個時代的樂觀群體幾乎早已滅絕,或者,這一代的年輕人比較聰明,也比較務實,他們不再相信縹緲而毫無依據的理論。 走失了的自己 或者,我也不應該說我們那一代人是完全白活。一些人在各自的領域有所建樹,我的偶像鮑勃·迪倫不僅僅是知名音樂人,還獲得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一些朋友或努力或因為機遇,成功積累萬貫家財並且養大子女,見面時總愛談論他們的下一代,沉溺於他們願意相信的理想生活。只是我,年過60還在國外飄蕩,我愛的人沒回報我的愛,愛我的人我又沒有強烈的感覺,後來遷就年紀與社會主流思想,結婚後再離婚,還有一個自閉弱智的兒子;年輕時不抽菸不喝酒,後來因為工作環境需要有所改變;喜歡電影和音樂,卻只限於做那個領域的欣賞者;偏愛文學,卻沒有成為詩、散文或小說界的名流。內心一隅,我還覺得自己不想變成那一群我之前堅決不相信的人。但在某種意義上,我卻在重蹈覆轍。比如我喪失掙錢的身分與能力以後,我那位沒有能力自理的兒子該怎麼辦?再老一點,我失去自理的能力,又該如何面對生活? 前幾天朋友拉著出去應酬,大家喝酒抽菸說廢話,結果我再次違背自己早睡早起的習慣。回家的路上有雨,我從計程車下來,拐進冷清的小區,突然看不到從前那個堅定地認為“世界會漸漸變好”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走著走著,怎麼就走失了呢?現在的我,還是按部就班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面孔,自行其是、健康淡然地過日子。我在說的自己,就是那個與我的很多前輩一樣,是一位難以信任的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了? 萌生寫這篇文章的念頭,是因為前陣子看了電影《大河戀》(A River Runs Through It)。兩兄弟經常跟父親一起釣魚。潺潺的河水,靜靜的午後,構成電影的美麗畫面。電影裡的父親是一個牧師,常常在鎮上佈道,大兒子諾曼繼承父親的天賦,擅長講課;小兒子保羅卻有著迥異的性格,熱愛自由並有一套奇特的釣魚方法。小兒子因為迷上賭博,後來被毆打致死,電影涵蓋溫情、父子情、兄弟情,有各種別離與死亡。 我喜歡電影,更喜歡電影裡的不少臺詞,比如“我們很少對我們所憐惜的人及時施以援助之手”“那些與我們一起住卻又逃避著我們的人……但是,我們仍然可以愛他們”。 不過,最喜歡的臺詞,還是“大河因為暴雨漲潮而湧向四面八方,在時間的基石中川流不息”,以及“有些岩石上有著永恆的雨滴印記”。 我願意相信,無論我活得怎樣,也會是岩石上的雨滴印記;哪怕沒人注意,還是曾經留下過印記。
8月前
車上的年輕乘客畢業於拉曼大學多年,跟我闡述當年遵循父母的意願選擇讀會計科,不負所望以優越成績畢業。其實他內心意屬設計藝術,畢業後決心投入與本科專業無關的櫃窗模特兒衣裳設計。父母認為這個行業沒有前途而強烈反對,雙方關係鬧僵了整整6年,直到最近他在業界闖出了小名氣,才獲得父母的認可、接受。我聽了也為他感到高興。 我曾經載到一位28歲澳洲畢業的高級石油女工程師,車上娓娓道出憑著自己堅靱的意志,半工半讀地完成優越學業,在職場上用一年的時間完成3年的工作,受到上司賞識,因而獲得現在的高薪職位,只為了完成自己和父母的心願,和孩子美好的未來。我肅然起敬,她真了不起。 但願他們守住初心 同樣的一位從事線上、線下網購的年輕乘客,跟我聊起他創業的艱苦歷程,一步一步走向成功。他起初從臺灣進口基因改善的七彩斑斕玻璃魚,成功獲得本地市場後再出口國外,擴大了業務。我好奇地問如何將活生生的魚郵寄他國,年輕人道剛開始經歷失敗再失敗,後得臺灣專家的指導,改進技術才成功運出國外。 我接送的年輕乘客一路上大多數會和我談理想、談創業、萬物互聯、賺錢計劃、進修計劃、爭取考取專業文憑等。從交談中,我可以感受到他們都擁有一顆上進的心,他們想提高自己的收入,改善家庭的經濟狀況,也想提供給父母和自己家庭更好的生活環境,所以他們不斷努力,讓我有很大的共鳴。 從這些與我用華語交談的年輕人身上,我看到充滿陽光的未來,他們不怨天尤人,具有遠大的格局,不畏世道艱難之心,我相信他們會在未來完成更好的自己。所有的努力將來給他們帶來豐盛的成果,但願他們守住初心,飛向光輝的未來。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1】移工都有故事/程飛(吉隆坡)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2】健康一去不回頭/程飛(吉隆坡)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3】騙子處處在/程飛(吉隆坡)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4】喜見年輕有為人/程飛(吉隆坡)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5】轉角遇上飆車族/程飛(吉隆坡) 【風雨兼程的電召車生涯06】​我愛當電召車司機/程飛(吉隆坡)
12月前
1年前
1年前
自律並非天生,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很多人都說自律的人有強大的意志力,才能促使他們完成一件不容易但是對身心有益的事。其實,我們無需過度消耗意志力,只要找對方法或適合自己的策略,便能夠輕鬆達成目標。 自律的人只是懂得自己想要什麼,他們懂得如何減少過程中的消耗,以最輕鬆的方式持續前行。他們不僅擁有明確的目標,更知道如何實現這一目標,從而使自己保持動力。 自律有很多種方法。 第一種方法是你必須自己想一想,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其次是想想什麼才是對你來說真正重要的,以及它會為你帶來什麼好處。 比方說,我想要保持年輕,所以充足的睡眠對我來說很重要,睡眠不足會讓我隔天無精打采,甚至變得很煩躁。所以我從不熬夜,即使我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只要一到點我就會去睡覺;即使一整天工作很累,好不容易睡前有了自己的時間,我也很少用來刷手機,因為我知道睡覺對我來說比較重要。除此之外,就算我起不來,我也總是能淡定看待遲到,我認為睡覺比遲到更重要。睡夠了才有精神上班,才會有好的工作效率。 我發現一般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的人都少吃甜食,他們通常生活習慣良好。所以除了早睡,我也控糖,已經戒掉出門逛街時會買珍珠奶茶或其他飲料的習慣了,這一戒就是好幾年。雖然我還是會吃蛋糕之類的甜品,但是少了奶茶和甜飲,至少不至於攝取過量的糖分。這樣的自律也為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消費,一舉兩得。當你的腦袋很清楚自己想像中的理想樣子,那這個想法就會形成你的動力,你自然而然會去行動。 第二個方法是減少做決定的次數。因為我們每天都要做很多決定。意志力是僅次於時間的第二有限的資源。所以當我們越少做不必要的決定,消耗的意志力就越少。這樣自然而然就可以變得更自律。如果你決定下班後去運動,那當天你就穿好運動衣和運動鞋去上班,一下班只要換了運動褲就可以直去健身房了,減少很多思考穿什麼衣和幾點去健身房的時間,也降低拖延的可能。完成運動後,才有更多時間去做下一件事情。 自律不該是痛苦的事 第三個方法是在《原子習慣》這本書中提到的“habit stacking”。意思就是把多個微小的習慣接連在一起完成,能更有效地完成任務。我其實很不喜歡做家務,特別是洗碗。當你有一大堆碗碟要洗的時侯,一看到那個場景簡直不想動手。後來,我找到了一個對我來說有效的方法,那就是邊聽書邊洗碗。因為洗碗是件很耗時間又無需用腦的事情,而我喜歡讀書,所以我把聽書套在了洗碗這件事上,使得洗碗不再是那麼無趣的事;我反而因為可以邊聽書邊洗碗而變得很期待洗碗。每天讀書的習慣是很難維持的,因為每天總會有太多事要做,很難坐下來好好讀一本書。我把閱讀改成用聽的方式,並和洗碗或做家務同時進行,反而提升了我做事的效率。因為可以聽我喜歡的書,碗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洗好了,家務也不再是我那麼討厭乾的活,同時我能維持“閱讀”的習慣,可以更快讀完一本書。 第四個方法是當你因為不自律而氣餒時,學會原諒自己,然後持續往前。自律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事。一個再怎麼自律的人,都會有想要偷懶擺爛的時侯;就算我們沒有表現得很好,那也沒關係,適當的放鬆及放慢腳步,才能走更長遠的路。自律不應該是讓你感到痛苦的事。找到對的方法,就可以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目標。 新的一年,願我們都與理想中的自己更靠近一步!
1年前
2年前
從9月4日到12月31日(也就是2023年最後一天),木星處於逆行的時期。運用以下這5點星象提示,助你圓滿總結你的2023年。 先科普一下, 一、重新看看你的自信心 木星代表自信心,而金牛座則帶有安全感特質。那麼,在這5個月的木星逆行期間,也許你的自信心容易受挫,很可能源自於心底的安全感匱乏。比如說,身邊重要的人交代你的事情,可能你心底並不怎麼確定的。整個人不大穩定,彷彿做又不是不做也不是。這麼下去,就很難贏得對方的信任。這時,不妨停下來沉澱自己。反思很重要,你才會覺察到真正的根源在哪裡,就有機會跟對方溝通並加以處理。那麼,木星逆行過後,你也就可以再次展露滿滿自信。 二、再次釐清你的願景和理想 接著,木星也代表願景和理想,而金牛座重視金錢課題。簡單來說,9月之前或是一直以來令你賺得盆滿缽滿的事情(或事業),現在有可能開始走下坡,甚至停頓了。倘若你真遇到的話,建議你要乘機去衡量一番。一定要捫心自問到底你的願景或理想的哪一方面出了問題,是否跟整個大環境背道而馳了呢?因為整個大環境一直在改變,所以你的理想也要在相隔一段時間後重新定義,好讓你可以走得更遠。 [vip_content_start] 三、重新檢視你的人生觀 然後,木星也代表人生觀、價值觀,而金牛座則注重感官享受、舒服、自在、保持、同溫層。這5個月內,也許因為金錢和事業上的挑戰,可能會明顯讓一直以來重視生活物質享受的你卻步。先穩住自己後享受,往往都是比較務實之策。一旦相關挑戰形成了瓶頸的話,那麼重新檢視你的人生觀便是必要的了。你要怎麼過平凡的每一天,或甚至你要怎麼把每一年過得有意義,不妨好好反思。切記必要時,要勇於做出改變,不要一直躲在同溫層裡邊。 四、不斷探尋生命的真諦 再來,把木星的意涵拉高一個檔次,便是來到生命的真諦這個主題。在這個期間內,你適合去探尋生命的真諦。金牛座則代表價值。那麼,這5個月你可以不斷去反省、思量自己的生命,並找到你認為有價值的事情。一旦你找到了,將有機會開啟你在木星逆行後,也就是2024年開始的人生旅程。到時,你也許就會大量地運用、大量地做。不妨多一點去宗教場所例如教堂、佛堂等。也可以多看佛經、學習身心靈、學習靜心冥想等都有幫助。願你找到生命中對你有價值的啟發,從此人生開掛。 五、不斷分享,啟發他人 最後更要說的是,木星在個人層面上重視分享,帶有鼓勵、激勵、激發他人的意涵;在社會層面上,木星更是與媒體相關有關。而大家都知道整個2023年充滿許多挑戰,很多人、很多行業都走得很艱辛。倘若在木星逆行期間,你成功跨越了自信心的挑戰、突破了理想與事業上的考驗,甚至是在於生命真諦的探索方面也獲得了重大啟發,不妨多多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藉此鼓勵他人。相信你的正能量,將有機會引發他人,也打從內心去做到向上向善,社會就多了一份溫暖。那麼,2023年也就圓滿了。
2年前
2023年,對我而言無疑是特別的一年。在這一年裡,我即將畢業,擺在面前的是繼續深造或步入社會兩種選擇。要在兩者之間抉擇,並非是個人一時興起就能辦到的。它不是隨意撂下一句話這麼簡單。它意味著,一個人生的規劃、現實與理想的矛盾。此刻,身邊的人說過的任何話,都成為一個考慮的基礎,鋪墊人生的道路。 大學最後一張期末考還未結束,周遭的朋友就已經開始規劃人生的下一步棋。至於我,仍是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絲毫沒有太在意接下來的路途。在他們描述的許多人生藍圖中,我聽見次數最多的兩座城市——吉隆坡與新加坡。兩座城市固然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代表著財富、繁華、活力……一切精彩的事物。吉隆坡與周邊地區,所累積的資本傲視全馬。新加坡,則是一個朝聖之地,它的信徒信仰著名為“一換三”的宗教——我稱它為“一換三教”。毫不誇張地說,從中學到大學,我的同學大都是朝聖者。 完成期末考後我回到家鄉休息,靜靜等待頒發文憑的那天。正是這段時間,我比以往更常聽見朋友們的人生規劃。像是我們這種科系的,多半會選擇平穩的記者或老師作為職業。僅僅不到一個月,許多人開始了工作。我驚歎於他們的速度,同時也理解他們的著急。其中一個理由,就是不想要浪費時間。聽得我有點愧疚,畢竟自己還在家裡當個米蟲。於是,我也開始在招聘網或臉書搜找工作。這一搜,不禁有些懷疑人生。 平穩的工作卻無人問津 最驚訝的是,我家鄉的薪資真的如此之低嗎? ——剛好到達1500令吉,但難以支撐高昂的物價,同時也與我所學的,沒有任何關聯。 我試著尋找其他類型的工作,才發現原來也不需要如此多的大學生。市面上的工作(至少以古晉為主),最多的是餐飲業、銷售人員、文員秘書,其中大多不需要大學學歷。當然,薪資肯定也不盡理想(平均1500令吉)。其中不乏薪資高達2000令吉的工作,卻要犧牲生活中的大把時間。一星期5天半或6天制,還有每日工作時間平均9小時到10小時。餐飲業更瘮人,長達11小時或12小時。我觀察之後,得出的結論只能是,無論選擇1500令吉還是2000令吉的工作,你都休想要有生活與工作平衡的白日夢。 一言蔽之,除去工作時間來說,我的一張文憑作用不大。是的,用3年時光和金錢所打造的文憑,其實並不能帶來多大的效益。 其實,我也知道許多事情都不能一步登天,都需要時間積累。但是,試著想想,當一個滿懷希望的畢業生看見就業市場上的待遇是如此“難嚥”,又叫他如何不心寒,感嘆一句“畢業即失業”。 同時間,有些工作的待遇卻高得令人不安。臉書的招聘廣告越來越多,儘管工作領域不相同,但待遇大多出奇的相同。所以,當部分類似男公關、刷單員、電影網評員……諸如此類網絡辦公或輕鬆就可月入好幾千的工作出現時,反倒覺得不安。好比提到的男公關,我點進主頁一看,是一個運行兩個月左右的主頁,沒有多少內容,只有幾則某報報導的王阿姨包養小鮮肉的新聞。我看著覺得好笑,但一看招聘帖子底下有近200人的留言,立馬便覺得不好笑了。 留言的人,大多是年輕人。在這裡,我們先不計較他們其中有多少人是符合招聘廣告中對外貌的要求。還有許多如同傳銷一般,標榜簡單、容易的創業理念,也吸引不少人留言。相反的,那些被認為是平穩踏實的工作,也是薪資缺乏吸引力的,卻是無人問津。回想起仍有人被賣豬仔到柬埔寨、緬北,或許這就是答案。 我們認清一個現實,今天,無論是我們的父輩、前輩,都感到生活的不易,更何況是社會新鮮人。他們的底子最薄,當中不少人的家庭也只是小康、草根。網絡上,精緻主義與享樂主義肆虐,層出不窮的追求,誘惑人們冒險,失去耐心。曾經,只要有心人,鐵杵磨成針。可是,今天的鐵杵卻難以打磨。背後,是一個世代的青年看不見美好的未來。更準確來說,是看不見腳踏實地的努力可以改變生活,變得更好。我想,大環境的不理想,也許還不是最可怕的,而是如何重新說服人們重拾希望,擁抱改變。 很慶幸,我還不至於對生活失去鬥志與理想,也還願意接受鐵杵磨成針的故事。只是,我該試著從容一些,並不需急著立馬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對工作的要求也不應該苛刻。但我仍舊希望,一個付出與回報更成正比的時候可以快點到來。只有嘗過生活的甜頭,人才會期待未來。 最後,在眼花繚亂的年代,看似有序又失序的世界,能夠找到自己的價值就不錯了。
2年前
“我讀了你的信,才知道令堂和你一家都在臺灣,我非常高興,請你替我向令堂請安……靜安先生最後的遺稿,想大都留在北平。如今令堂和你帶得有他的遺存文件在臺灣,如需人相助整理,或需人照相保存,敝院很願意效勞。” 1960年12月18日,胡適回信給王國維的女兒王松明。兩個月後,王松明和夫婿柴克青到中央研究院探望胡適,王松明母親叮囑要感恩,因為王國維生前承胡適幫忙。胡適聊起王國維未到清華以前,他用自己的車子“送他先去看看,再把他接回來”。他們走後,胡適對秘書胡頌平說“其實我對國維先生的幫忙不算頂多。”《胡適之先生年譜長編初稿》這麼記。 胡適小王國維14歲,二人在政治和文學觀念南轅北轍。胡適是文學革命發起人,王國維對白話文運動不以為然。胡適在中國積極推動民主人權,王國維從不放棄滿清遺老身分。 雖然堅持不用白話文,但是王國維不像黃侃、章士釗、林紓等人公開唱反調。他和《新青年》諸人也從沒針對文化改革有過辯論。胡適一向佩服王國維,1917年從美國留學回國,他在上海考察當時的學術氛圍後,寫〈歸國雜感〉。他說“文學書內,只有王國維的《宋元戲曲史》是很好的”。 他對王國維的推崇一直不變。1922年4月15日,日記中說:“讀王國維先生譯的法國伯希和一文,為他加上標點。此文甚好。”8月28日則寫:“現今的中國學術界真凋敝零落極了。舊式學者只剩王國維、羅振玉、葉德輝、章炳麟四人;其次則半新半舊的過渡學者,也只有梁啟超和我們幾個人。內中章炳麟是在學術上已半僵化了,羅與葉沒有條理系統,只有王國維最有希望。” 葉嘉瑩說王國維身上有靈光,天分讓人高山仰止。王國維研究範圍雖廣,卻從不會眼高手低,他在哲學、文學、戲曲、美學、史學、古文字學等領域,都留下深刻痕跡。他居上海,蔡元培擔任校長期間,好幾次邀請他到北京大學任教。北大是新文化運動大本營,他有格格不入之預想,最後“以遷地為畏事”婉拒。北大後來成立研究所國學門,希望他任通訊導師,送修金200元,他把錢退回。一個月後北大再發邀請函,又託人把錢帶上,說不必上班,只做函授指導,他勉強答應。 胡適晚年常提王國維 最後還是赴京,卻和北大無關。1923年4月溥儀宣諭王國維擔任“南書房行走”。南書房,是清代翰林在內廷侍候皇帝讀書和做機要工作的地方。“南書房行走”指的是在南書房裡執勤的翰林。用今天的話,就是皇帝御用秘書,若是鼎盛時期,絕對可以光宗耀祖。 北上半年後,北京政府修改對清優待條款,驅逐溥儀出宮。王國維痛不欲生。北大考古學會發文指陳皇室佔據官產,“將歷代相傳之古器物據為己有”。王國維看到後發火,為清室辯陳,措辭強硬,自此和北大脫去關係。 1924年,清華學校“改辦大學”,同時設立國學研究院。校長曹雲祥請胡適出任院長,胡適推辭。又提出讓胡適擔任導師,胡適覺得資格不夠,轉而推薦梁啟超、王國維、章太炎、趙元任四人。後因章太炎拒絕,由陳寅恪代替。 聘請王國維一事,國學研究院誠意十足。曹雲祥親自拜訪,王國維卻婉辭不就。溥儀遷出皇宮後,住醇親王府,王國維隨行,不忘君臣綱紀守則。胡適託溥儀幫忙,溥儀寫詔書,王國維才心安理得,奉旨赴清華就任。此舉實則解決王國維財務困境。他寫信給好友蔣汝藻,說自己“所不足者錢耳”。胡適居中斡旋,適時出現,減輕他及家人壓力,王國維遺孀說“承胡適幫忙”,應指此事。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為柳永名句,胡適常寫來送人。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談“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境界”時,被他借用來形容“第二境”的便是此句。“伊”指人,若引申成願望或理想,則其厚重度,可涵蓋不少人一生之寫照。 1927年6月2日,王國維投湖自盡,胡適人在歐洲。他把剪報貼在日記本上,感嘆王國維悲劇性格,又說“其學問之博而有要,在今日幾乎沒有第二人”。胡適晚年常提王國維,他對助手胡頌平說:“凡是有大成功的人,都是有絕頂聰明而肯作笨功夫的人”,王國維是其中之一。胡適偶爾也閒聊花邊小事,他說王國維人醜,“不修邊幅,再有小辮子,又不大會說話,所以很少出門,但他真用功。”
2年前
  (馬六甲26日訊)在他13歲的時候,由於多肉植物並不盛行,所能接觸到的只有仙人掌;於是,那一年他買下了第一盆金勝丸品種的仙人掌,從這棵仙人掌一直到現在接觸超過3000品種的多肉植物中,他對多肉植物的愛沒有絲毫減退,反而越來越炙熱! 當時,他在父親租用的土地上學著種植仙人掌和多肉植物,10年後土地被收回了,種植的植物也被推掉,一家人便搬到花園住宅區,新屋子能夠種植的範圍更是少;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在有限的地方發展無限的理想…… 這期《帶你去找愛》主角吳光榮(44歲,暱稱老吳或阿緣)就是一位30年來不曾放棄多肉植物的熱愛者,即使中間卸下這份愛去從事其他行業,到最後始終丟不開那份心中的牽掛,在2016年重新投入多肉植物中,一步步將興趣化作生意,再從生意中找尋多肉植物的種種知識,讓心愛的多肉植物不斷的增加,夢想的園地逐寸擴大。 他告訴《找愛》記者,多肉植物形狀特別且品種多,這是非常吸引人的地方,比如蓮花景天科和十二卷就有好幾千個品種,擺在一起的時候,不熟悉的人根本無法分辨。 中泰荷蘭進口新品種 “我至今接觸超過3000多個品種,大多是從中國、泰國和荷蘭進口新品種,然後從新品種中培養出適合本地氣候的品種,過程中必須不斷看書研究,加上很多品種從沒看過,到現在還得不斷進修。” 他說,一開始對多肉植物不甚瞭解,就嘗試用地栽的方式處理,可是很多品種不適合這種栽種法,主要是因為泥土和天氣的因素,熱帶國家可能一星期下7天雨,泥土過於潮溼,多肉植物就完蛋了。 交了好多“學費”學會技巧 他笑著說,本身是交了好多“學費”才慢慢捉到養多肉植物的技巧,有些品種怕熱不怕冷,有些不怕水多,有些澆多一點會爛根,有些則只需要散射光即可,可以說是一門學不完的知識。 “即使玩了30年的多肉植物,我對它們的熱情依舊不減,反而越來越熱烈,還想要更大的地方來養更多的品種。” 他指出,多肉植物在行管令期間大紅,大家都不斷追求新品種,導致價格暴漲;可是,一段時間後大家反而追求可以日曬雨淋的品種,畢竟容易照顧且越大越美,沒空照顧即使很乾燥也不會死。   他回想起當初在父親農地裡培養多肉植物的過程,有趣的是一開始大家都是來買菜順便看看多肉植物,到後來卻是來買“肉”多過買“菜”,證明多肉植物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幼苗至長大急不來 他指出,培育多肉植物是一場耐性的考驗,一些品種的幼苗從去年9月、10月至今,也只是長大了一點點,完全急不來,必須慢慢等它成長。 他提醒喜愛多肉植物的朋友們,要換泥土換盆時,必須確保當時的泥土是乾的,所要換上的新泥土也必須是乾的,並且在換好後的24小時內不澆水。 “多肉植物定型後一星期澆水一次就行了,如果環境特別熱,就可以多澆水幾次。” 吳光榮將心思放在多肉植物上的同時,太太黃楓蘭也默默的將多肉植物畫在牆上,一家人在各種各樣的多肉植物圍繞下,每一天都過得很歡喜很自在,彷彿每一棵多肉植物都是家人!
2年前
2年前
“喜歡”當然不能當作是愛,甚至戀也扯不上。喜歡也許該置身戀、愛之外,作為純粹的一種情感存在,像準備在白紙上學習彩色塗鴉的小男孩、女孩。喜歡開始一定也是蒼白的,小孩總會有一個幻想出來的夥伴,他們用手邊所有佈置出簡陋的秘密基地,而準備填色的紙筆便是愛恨情仇的開端,塗鴉學習豐富卻不單純的成長過程。 最近藝人周杰倫隔了幾年後再度發行新唱片成了話題人物,王心凌也因又開始唱跳經典歌曲〈愛你〉而成了中文娛樂圈受注目的歌手,時光一下彷彿拉回了我中學畢業、生命旅程必需重新開始的千禧年前後。那讓我突然找到替自己辯解的一些藉口,找到自己不願長大的理由——原來時光只是一再後退,重來;人生是從喜歡和之後的開始瞭解、追求到了卻懊惱的路上,不停重置自己做不到又理想的模樣。 分手都能在社交軟體交代 這時代的青年男女都很會打扮,外表雖有科技進步下的美顏軟體或化妝術包裝,卻難掩對第一眼外在直接的吸引。有時真會想搭訕個閤眼緣的對方,討個電話號碼,換上一疊硬幣找個公共電話亭在固定時間撥上,聊些不著邊際、時下流行的速食又或草莓族文化該是多麼愉快輕鬆的事。雖然我知道時下年輕人連分手都能在社交軟體用一行文字交代,讓人更懊惱的是公共電話亭多數也只剩個石墩底座可共辨認。 近年流行一種生活態度叫斷舍離。某天我望著自己的書架和唱片架,還有那排吉他,都是從少年開始陸續買的東西。後我嘗試賣了一些我喜歡的書籍和唱片,也賣了幾把比較有二手價錢的吉他,我是以斷舍離的口號為出發點的,在寄出包裹和交貨時卻發現那喜歡的感覺並不是如此讓人不捨;就像那塊曾經說過非常喜歡,卻被我送人的名貴手錶。斷舍離的也許真是我們如蝜蝂背在身上的後續故事,而因喜歡才留下的位子,早就隨時間變得模糊不清或又期待重新開始了,包括所有的人、事和物。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