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才 |  槟城逝去的武林（卅一）

我认识的一些武术界朋友，有一些涉及传统中医中药、按摩推拿和气功，其中少数涉猎道法之类的玄学，比较普通的是算命和风水，学法术的很少。

身边一些朋友视道法为超越传统武术的更上一层楼功夫。

他们之中没有人提起“练丹”。可能“练丹”或“丹道”是书中的术语，本地喜欢玄学的武林中人则普遍称打坐为“坐仙”，称学法为“练仙”。书本里的传武师父似乎是“功而优之则练丹”。我们这里则好奇而“练仙”吧？

我从这些朋友述说的个人“练仙”经历，得知槟城的山山水水之中存在另一个“练仙”的世界。比如亚依淡的升旗山和鹤山一带的神庙和道观，是传统的“练仙”道场。

其中一位年长的武林朋友告诉我，他有好几年经常午夜到升旗山脚的道观“练仙”。那个道场练的是“请师父法”，即“坐仙”请神灵当师父传授“仙法”。

他说，仙法的世界十分残酷，一些人学会之后，便会如学武之人到处“踢馆”，以此检验自己所学。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帮人解除害人的法术，被对方以法术杀死，导致他放弃“练仙”。

30岁时，我在双溪大年当星洲日报记者，午后得空，会在办公室楼下的小贩中心看它的老板与朋友扶乩。老板的洗车友族年轻人会拿起柳枝，在沙盘上写中文诗词。

有一次，我见他们请不到神灵，怀疑有人“踢馆”，过后在香炉之下找到一些“东西”，破解之后神灵立刻降临。

在此之前，我与朋友一起教气功，有好一些功友找我们交流。有一晚来了一群西南区武吉丁雅的功友。我曾有耳闻，他们的师父与人斗法败后丧生。他们的功法很高明，一般的气功比不上。

有过这些经历，我相信朋友说的“练仙”故事。他曾追随瀑布路兴都教僧侣和印尼深山降头师学法，因为不愿付出特别的代价，最后没有拜师。

他的道家神灵师父告诉他，祂于几百年前成仙之后一直都在寻找徒弟和信徒，以便吸收信众的信仰之力，使祂能够留在这个世界继续修练。

我听到之后很惊奇。这不就是仙侠小说的“信仰之力”桥段。

后来，这名朋友成为我在星洲日报《有故事的人》专栏的第一位有故事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