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海洋生态保护的道路上,许多民间自然教育组织尽管资源有限,却依然坚守海岸线,默默守护着脆弱的沿海生态。
他们或许没有政府的庞大资源,也没有企业的雄厚财力,但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与热忱,他们走进社区、学校,带领大人与小孩认识潮间带、红树林和海草床等的珍贵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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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组织净滩活动、生态调查,用科学数据呼吁社会关注开发案对海洋的冲击,试图在发展与保育之间寻找平衡;这些坚持与努力,正一点一滴地唤醒更多人对海洋的关怀,让生态保护的理念扎根生长。
星洲日报《大北马》社区报专栏作者黄云云以及其在自然教育路上的好伙伴黄宏进,便是其中为海洋生态保护奔走的耕耘者与实践者。

组织游学团队进行生态考察
黄云云及黄宏进是自然教室(https://linktr.ee/natureclassroom)的自然教育工作者,他们受访时说,自然教室从2012年开始,坚持组织游学团队到沿海潮间带(如红树林和海草床)去进行生态考察和生物多样性探索。
这是因为,他们相信教育是改变的第一步,正如有句马来谚语所述“Tak Kenal Maka Tak Cinta”,唯有认识,就会珍惜。
他们一般以“小班制”带领游学团,因此每次所涉及的人数并不多。
“我们看重的是教学的素质,探讨如何能够更深度以及更长远地带来影响。慢慢地,我们以生命影响生命,让一个又一个家庭、一个又一个小孩,通过自然观察和户外体验来连接大自然,萌生守护山川海洋的使命感。”
他们坦言,虽然筹办这些活动并不容易,尤其面对天气不定、潮汐时间受限等挑战,但看见孩子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各种小动物时的好奇与惊喜,以及活动后,收获家长们的好评与鼓励,一切辛苦的付出都值得了。

长期在地教育 社区参与计划最有效
多年来致力于海洋生态教育及推广工作,黄云云及黄宏进说,海洋保护措施通常由上而下的做法最快见效,例如设立国家公园、海洋公园、森林保护区或限制特定地区的发展和开发。
然而,他们认为,最有成效的做法,是推动长期性的在地环境教育以及社区参与计划;即使已经有国家公园和生态保护区的设立,也需要来自当地社区群体、教育团体、研究机构和非政府组织等的民众来跟相关政府单位互相配合。
“当大家不置身事外,愿意真正去理解并参与其中,那保育意识自然会内化,并源远流长。”
建议落实“国家生物多样性政策”
在海洋生态保护的工作上,他们俩建议政府坚定落实“国家生物多样性政策”(National Policy on Biological Diversity, NPBD 2022-2030)。
他们说,这是在2022年12月《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15次缔约方大会(CBD COP15)上达成共识的全国性承诺。
“NPBD为马来西亚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永续发展上,提供了清晰的方向和框架。如果我们连自己已有的国家政策都无法认真执行,其他保护措施也将缺乏根基。”
他们期待政府不仅“同意”,也能“行动”起来。
鼓励参与本地环保活动
海洋生态保护工作看起来像是政府、非政府组织或特定团体的任务,但事实上,环境是共同的责任,每一个普通市民的日常行动都能对海洋健康产生深远影响。
黄云云及黄宏进建议民众,可主动了解居住环境周围和附近的沿海自然生态,比如槟城的红树林、海草床等,因为唯有认识,才会珍惜。
他们也鼓励民众积极参与本地的环保活动和保育工作,从行动中推广醒觉,影响更多人改变现况,例如参加槟城的绿色市集(Grow Market)、参与Project MARS的义工服务等。
“人民也可以鼓励并推动政府尽快落实更有系统的废料管理制度,包括厨余分类回收和资源回收机制。”
“许多海洋垃圾其实源自陆地,若能从源头管控、提升城市废物管理效率,就能大幅减少垃圾流入海洋的几率了。”
槟绿色机构扮演要角
在海洋保护工作的路上,黄云云及黄宏进确实看到来自社会各界对海洋保护的关注逐渐提升,许多学校也开始愿意安排学生参与环保相关的教学和体验活动。
“在企业和私人界方面,我们感谢Habitat Foundation、Nature Green Farm和Pop & Chee Healthy Home Farming等合作单位,为海洋保育和环境永续提供资源与支援。”
他们也欣慰见到一些企业透过“企业社会责任”支持或参与环保宣传活动,而官联机构方面,槟城绿色机构(PGC)是他们过去几年的伙伴之一,在推广环保意识及搭建政府与社区之间的桥梁方面,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海洋生态保护从来不是孤军奋战的旅程,从教育前线的校园启蒙,到企业界的资源投入,再到政府机构的桥梁搭建,每一份力量都在为海洋的永续未来铺路。
陈思憓:中间滩是生态枢纽应保护
另一方面,近期引起关注的日落洞垃圾填埋场修复发展及填海计划,其中“维护卡巴星道行动委员会”指该填海计划将破坏中间滩的海洋生态,因此要求州政府宪报保护该中间滩。
这个中间滩(Middle Bank),大家对它了解有多少呢?在海洋研究学者眼中,这片蔚蓝瑰宝是槟城海域至关重要的生态枢纽,惟生态保护并非是发展的阻碍,而是指引前行的罗盘。
马来西亚理科大学海洋与沿海研究中心(CEMACS)总监拿督陈思憓教授,日前在投给《星报》的《读者来函》中指出,保护槟城中间滩的征程真正始于1988年,当时,已故拿督祖尔菲卡雅辛教授(Prof Datuk Dr Zulfigar Yasin)带领马来西亚理科大学团队,在该区域展开研究,范围包括邻近的人工岛(Pulau Gazumbo),这座岛屿的名字源自比南利的电影,是他满怀喜爱之情所命名的。
她说,多年来,研究团队记录了这片海域蓬勃的生机,并孕育出更宏大的愿景,即不仅要为海洋生物打造庇护所,更要为大马子孙后代守护这片蔚蓝瑰宝。
她追溯道,祖尔菲卡教授大力倡导将中间滩列为海洋保护区的构想。在槟州政府、槟城研究院、联邦机构、地方政府,以及最重要的依赖这片海域谋生的沿海社区共同支持下,这项提案逐渐获得了广泛支持。
“这项倡议的非凡之处,在于其背后的协作精神。利益相关方的参与绝非流于形式,他们共同划定的保护区边界,既考量了生态需求,也兼顾了渔民生计。”
“这是大马首次有一项保育计划获得各方的全面支持。”

以科学家身分陈述观点
陈思憓投函至《星报》,主要是回应公众对槟城中间滩及日落洞垃圾填埋场重建项目的关切,包括此前某些团体在未与她沟通的情况下,就擅自引用其言论一事,而特此撰文说明。
“我不愿就此议题接受访问,我更倾向于以科学家身分,中立地陈述观点。重要的是,公众应当了解这个环保项目的起源,那些基于事实的真相,以及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的各界人士的共同愿景。”
“在这个发展常以大自然为代价的时代,中间滩的故事向我们证明,希望、坚持与团结,终将铺就通往美好未来的道路。”
指槟发展不应只追求速度
陈思憓说,槟城海岸外的中间滩,是马六甲海峡北部最后一片天然海草床的栖息地。数十年来,这片珍贵的生态宝地滋养着400多种海洋生物,为幼鱼、虾蟹提供了重要的育幼场所,同时也维系着当地社区世代赖以生存的传统渔业。
她指出,这片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远不止于维系生物多样性,海草能够截留沉积物、稳定海床并提高水体能见度。
“2004年印度洋海啸期间,这里的海草床通过削弱波浪能量,为槟城海岸提供了天然缓冲屏障。更令人惊叹的是,灾后仅4个月,该生态系统就显现出复苏迹象。”
她强调,中间滩不只是一片海草床,它是一个对后代的庄严承诺,槟城的发展可以注重关怀,而不仅仅是追求速度。
她也说,中间滩是科学、社区与希望的交汇之地,它提醒大家,生态保护并非是发展的阻碍,而是指引前行的罗盘。

海草床显现生态胁迫征兆
陈思憓坦言,在城市化快速发展的滨海区域建立保护区绝非易事,但若成功,中间滩不仅将成为马来西亚首个城市海洋保护区,更将是整个区域首创的范例。
不过,她说,时机至关重要,2023至2024年热浪期间的近期观测显示,海草覆盖率出现令人担忧的下降,并显现出生理胁迫的迹象。
“海草生态系统存在明确的临界阈值;持续高温或沉积物增加,都可能使其陷入不可逆转的崩溃。”
“这片海草床已显现生态胁迫征兆,我们可能正逼近不可逆转的临界点。若不及时采取行动,我们将不仅失去一个生物多样性热点,更会丧失保护海岸线和粮食系统的生态服务功能。”
中间滩可视为破局之道
“我们必须扪心自问,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能否并行不悖?我们能否及时行动,守护这片尚存的自然瑰宝?”
陈思憓问道,为何不把中间滩视为其中的破局之道–或者可能就是这城市发展格局的解决方案?
她说,中间滩海洋保护区计划不仅是一项保育行动,更是科学、政策与社区力量结合的典范,特别是面对气候变迁与沿海开发的挑战,它为我们展现了难能可贵的希望、韧性与团结精神。
“切莫等到为时已晚,让我们选择守护这些守护着我们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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