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3日訊)跟華人民間信仰相似,印度教也是以神龕安置供奉的神明。不過,兩者的風格不同,印度教神龕的造型跟信仰觀念息息相關,從造型的特點就可辨別出來。
神龕的設計通常跟廟宇的風格相通。傳統的印度教神龕頂部有會有壺狀容器。此造型源自印度廟建築結構最頂端的壺狀金屬容器,稱為Kalasam。印度教神龕頂部的Kalasam造型只能以單數出現,如同印度廟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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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神龕的浮雕結構,通常也會透露信仰的訊息。在華人民間信仰中,具備至尊地位的龍是神龕常見的浮雕。印度教神龕通常會有象徵香蕉樹的浮雕或造型。神龕前方的圓柱結構象徵的正是香蕉樹,有些設計會在頂部邊沿設有象徵香蕉花的圓形體。
如果你有留意印度教信徒的婚禮、節慶或宗教儀式,不難發現他們會在門口兩側放置香蕉樹。它容易生長,累累果實,象徵子嗣繁多以及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杜萊辛甘:10多個構件以榫卯方式接合
印度神龕工匠杜萊辛甘向星洲日報《大北馬》社區報記者解釋,香蕉樹在印度信仰中,還能阻擋負面能量。他相信,香蕉是世界上第一個果。
“製作神龕的材料很講究,只能以取自大自然的材料如:實木、金屬、花崗石等,人造纖維及塑料這類材料都不能使用。特別是不能使用鐵釘,因為它會影響神龕的能量。”
他製作神龕一根釘子都不用,10多個構件以榫卯的方式接合,不用半小時就能拼成一座神龕。
現年70歲的杜萊辛甘,年少就開始製作印度神龕。不過,最初他只是“依樣畫葫蘆”,模仿物件的外形,絲毫不懂神龕造型的象徵和寓意。
直到千禧年之際,有位來自印度的神龕工匠到檳城旅遊,路過杜萊辛甘位於大伯公街的店鋪,被他展示的木工吸引,才邀請對方到印度精進工藝,學習神龕的專業知識。
2000年,當時46歲的杜萊辛甘應邀到印度進修神龕木工,此行猶如為他將近半個世紀的工匠生涯畫龍點睛,增添了神韻。
從學徒做起 獲老闆賞識
杜萊辛甘實現父親的遺願,成為一名神龕工匠。他的手藝並非繼承自父親,反而從華人工匠。在漆木街的傢俱店打工27年,他習得好手藝和匠人精神。
他在大伯公街土生土長,來自印度的父親婚後就在那裡租賃店屋落腳。父親是船運公司的勞工,對製作神龕有興趣,但沒學過木工,希望兒子繼承志願。
杜萊辛甘1970年代開始在傢俱店打工,老闆非常嚴厲,十幾個工人得嚴格遵守規矩和作息,否則要捱罵。他充滿熱忱、刻苦耐勞,從學徒做起,逐漸受到老闆賞識晉升主管,掌管20多名工匠。
1990年代,老闆決定搬到柔佛設廠擴展生意,要帶他南下打拼,可是當時杜萊辛甘因為父親病重而決定留下。老闆給了他1萬2000令吉,他用這筆錢購買儀器,開始了製作傢俱的生意。
後來,中國進口的便宜傢俱打擊本地市場,他還得靠兼職維生。於是他轉向製作神龕,生意越來越好,不需要再兼職了。
傳統樣式推陳出新
現在市場上充斥著機械大量生產的神龕成品,價格比訂製便宜許多,但手工神龕仍舊吃香。杜萊辛甘把手藝傳承給兒子,兩人共同經營生意,訂單不斷。只是他們礙於有限的人力和生意規模,有時被迫放棄訂單。
只要在傳統的基礎上創新,傳統手工神龕不會被淘汰。他坦言20年本身的手工也不夠精巧,是經過不斷學習和摸索才進步。他經常在傳統的樣式中推陳出新,用新穎的設計呈現宗教的傳統寓意。
“可惜的是,市場上很多神龕已不再遵循傳統規矩和寓意,設計只符合美觀的需求。”
他懂得創新和變通,喜歡在現有的樣式中設計變化,適應現代人小坪數住家做出適合的尺寸。其木工受到認可,還曾經為基督教教堂及華人朋友製作神龕。
他不吝傳授手藝,也不怕別人學會了影響自己的生意。因為他有信心在傳授工藝給他人的同時,自己也能透過創新保持競爭力。
“神明從不隱藏任何東西,我不會藏私。人只要慷慨付出,必有回報。”
學手藝首要條件是熱忱
時不時會有人跟他拜師學藝,但都待不久。通常在大寶森節會有人來學做卡瓦迪,過完節就消失了。曾有政黨邀請他開課傳授工藝,他欣然答應,但是對方開出的條件是要入黨,他憤而拒絕。
在他看來,學習手藝的首要條件是熱忱,接著是責任感和耐心。為了確保顧客滿意,製作一座8呎半高,5呎長及2呎寬的神龕得耗上6周的時間,賺的是辛苦錢。
“父親沒有教會我手藝,但我從他身上學到對神明的虔誠和敬畏之心。這給我的設計帶來靈感。”
這點也延伸到他對待工作的態度。他年輕時在傢俱店打工養成的紀律和敬業的態度,也令他終身受用。
商號以妻命名 帶來無窮力量
大伯公街一家掛著“Chandramala Enterprise”招牌的樸素店屋,就是杜萊辛甘的店鋪。“Chandramala ”是他妻子的名字。商號以妻子命名,因為他相信夫妻永結同心,可帶來無窮的力量。
他與妻子詹德瑪拉(64歲)同甘共苦。在生意輝煌期,妻子也在醫院工作,那時家庭收入很不錯。妻子在2010年左右中風,從那時起,他大半的時間都在照顧妻子,為此煩憂,無心工作。
妻子的病痛接踵而來,他的生意也開始走下坡。妻子於2020年左右患上乳癌,後來又擴散至肝臟。這幾年他陪著妻子抗癌,陪她接受化療、電療,日夜照顧著她。
“她在接受治療期間很虛弱,一度不能行走,我需要守著她,我很擔心、很壓力,不能專心工作。那時候我們家收入吃緊,甚至到了快要沒錢吃飯的地步。”
他回憶那段期間還要為醫藥費奔走,幸好獲得妻子工作的醫院資助,也成功申請到一家慈善醫院提供的福利金。
近幾個月,妻子逐已漸康復。杜萊辛甘也終於可以展開笑顏,繼續把精力投入到工作。雖然,目前的訂單不少,但在精力和資源有限的條件下,他難以擴展生意規模,選擇把眼前的每個訂單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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