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导/摄影:刘雯诗
(槟城5日讯)19世纪的槟城是区域的枢纽,不仅是转口贸易中心,也是金融和商业基地。在广汀白云山第一公冢,可以找到曾在那个时代叱咤风云的闻人领袖及商贾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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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学者白伟权在研究霹雳历史时,经常需要到槟城的义山考察,因为有不少在霹雳开发的锡矿家葬在这里,这反映了当时北马一带以槟城为中心的商业网络。
他日前带领参加由城视报与槟城和谐机构联办的“看民俗读神明”活动,走入广汀白云山第一公冢探索闻人之墓。
最早墓碑距今逾200年历史
广汀公冢是由广东暨汀州会馆管理,共有5个公冢。第一公冢的土地最初由槟榔屿开埠者莱特上校所拥有,该处作为葬地之用至少可追溯至1795年,迄今发现最早的墓碑是广州府香山县的“清显考字廷贤曾公之坟墓”,距今超过200年历史。
“广东暨汀州”的出现可追溯至1828年所立的石碑,刻着“广东省暨汀州府诏安县捐题买公司山地银两刻列于左”。当时是以潮州府、新宁县、香山县、汀州府、惠州府、增城县、新会县、嘉应州、南海县、诏安县、顺德县、从化县、清远县、番禺县、大埔县这3府1州11县为单位正式购置山地。
除了广东省,位于福建省的“汀州府”由于当地有不少客家人,因此被一并纳入其中。
坟墓规模透露墓主家世
墓碑是逝者的家园,坟墓的规模和造型,多少也透露了墓主及家族的富裕程度。
白伟权说,在义山久了会培养出寻宝的直觉,但也有要点可循,例如可朝特别显眼的结构或坟墓颜色走。
“锡矿大王”胡子春之墓
一对高耸的石望柱(石笔)映入眼帘,它在占地1万平方尺的坟墓范围内。坟墓龟背雕有纹路,是福建常见的风格,墓旁有棵大树遮荫。
此座气势非凡的坟墓主,就是曾在英殖民时期被英文报选为“最受欢迎华裔商人”的“锡矿大王”胡子春。
他是福建永定客籍人士,向清廷捐官而拥“三品卿衔盐运使”官阶。除了石笔,还有翁仲(石武将)及石马各一对。这是有官阶才享有的配置。
白伟权说,那对石笔刻上的对联记载着先贤开埠奋斗的艰辛,也是墓主对后代的勉励。上联“安邦无奇策德泽潭平固甚金汤坚逾磐石”,下联“定国有良策神威远播山绝伏莽海不扬波”,其中“逾磐石”(比磐石还坚硬的)精神道出了披荆斩棘的坚毅。
务边开埠者 宋继隆之墓
霹雳州务边有一条路叫“继隆街”(Kay Loong Street),是英殖民政府纪念他对务边的贡献而命名。
他因参与“拿律战争”而被流放,最终成了务边的开埠者。他是增城客家人,生于槟城,卒于槟城。在霹雳州开矿时引入增城人,也创办了务边增龙会馆,其后还向英殖民政府申请土地设“增龙义山”。
白伟权说,这座坟墓是为准备导览课的意外收获,其图片曾出现在1908年的资料,这是近年首次公开此墓。它使用的是珍贵的泉州石,可刻上精致而耐久的雕刻。
发明口罩及火葬倡导者 伍连德父母之墓
早期与墓主合葬的妻子墓碑只会刻上姓氏,若丈夫姓“伍”,本身姓“林”。若在其他地方没有记载其名,后人只能以女子丈夫及父亲的姓“伍门林氏”称之,没有人知道她的名。
伍祺学之妻、伍连德母亲的名字是林彩繁。墓碑上也写上女儿的名字。
白伟权说,这在当时重男轻女的社会当中少见的做法,或许是受到当时西方文化影响,所以比较“摩登”。
伍祺学是金铺东主,来自广东台山新宁,家庭教育讲究华人传统文化,虽然儿子接受英文教育,但在生活上也让孩子接受儒家教育的熏陶。
伍祺学捐官,因此坟墓有一对符合他官阶的配置:石笔。
另外,一些墓碑也刻上英文。例如锡矿家兼怡保林六经市场大厦创建人林六经夫妻之墓,就刻有英文名字、生卒日期和时间。
可解读各年代社会发展
白伟权说,看义山能解读不同年代的社会发展及价值观。传统是不断变化的,其中包括受到不同文化的影响。例如胡子春、伍祺学的坟墓造型是常见的福建人风格,这可能是因为槟城华人以福建社群为众,受主流文化影响所致;也可能是受限于当地供应商提供的款式。
“小群体在大群体中变化或坚持的理由,都值得探讨。”
他认为,虽然华人已不分你我,但应该至少知道自己的籍贯。因为无论如何变化,唯有了解本身的特殊性是什么,才能跟国际展开对话。
义山的碑文是宝贵的史料。“新埠”一词,记录了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点上才刚开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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