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24歲,才進入報界4年,卻已經在第二家報館服務,並因為報館倒閉而失業。我首家服務的報館是目前的百年華文報,至於第二家則是以檳城為名的星檳日報。
這兩家報館的總部都設在檳城,首家報館在我即將離職前,高層在酒店宴請我們員工大肆慶祝,很高興的宣佈:發行量即將突破3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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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離職。當初進報館工作時基薪只是180令吉,比不上在此之前我在超級市場當貨倉工人的210令吉。
由於喜歡閱讀,我毅然放棄更高的收入進入報館當記者。只是,讀到一半的夜校商業課程也被迫放棄了。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採訪新聞,而晚上加班工作沒有加班津貼,只是賺取微薄的攝影津貼罷了!
我是1982年2月9日首天當記者,完全不必老鳥帶領,第一場採訪節目便一個人出動,自己攝影,回辦公室似模似樣的交了第一篇圖文並茂的新聞。
負責法庭新聞幾個星期之後,我當了幾個月警方意外記者,過後接管醫院意外。有4個醫院線人每月60令吉的線人費是通過我分發的。那時各報新聞競爭激烈,必須收買線人。
我當記者時,報份高很多的星檳日報已首次有了勞資合約,百年老報在我服務第三個月時也有了勞資合約,我的基薪因而銳漲至250令吉。
雖然是每年起薪25令吉,我在工作兩年之後基薪已起到350令吉。可是,我還是跳槽到星檳日報,對方出了680令吉的高薪挖角。
我當上星檳日報檳島西南區辦事處的小主管,不是為了高薪跳槽,而是更高的廣告佣金收入。
那時我剛信基督教,準備交十一奉獻,算一算自己的收入,竟然每月超過1500令吉。那時我還不屑領超時津貼和攝影的照片費,否則收入更高。
星檳日報是北馬第一大報,地方辦事處人員招徠廣告十分容易,只須肯付出時間和精力。我為一些村長寫演講稿,順便通過他們控制廣告分配。那時的人很公平,兩家地方報可以輪流獲得分配廣告,關係好的獲得數額更高的那一份。
我在喪府坐夜會坐到很夜,人們要刊登輓詞,立刻上前呈交名字,同時奉上聯合版廣告費。那時報館的廣告佣金是25%,90天賬期之後才繳交廣告費,不必分哪一條廣告,只是交到期的數額就是了。這也意味著我開給廣告客戶的是自己私人的收據。
報館辦事處有房間給我住。兩年之後的一天早上8時,我被敲門聲吵醒,有一個漂亮的女生上門,聲稱是清盤公司人員,點算了辦公室的所有資產之後叫我簽名。
年輕的我還傻傻的拼命收賬交給清盤公司。幾個月後,報館倒閉了。
星檳日報倒閉是因為銀行債務。回想當時的報館收賬制度那麼爛,許多外埠辦事處同事拖欠報館幾十幾百千令吉,而勞資合約大起薪財務負擔沉重,老闆放棄報館可能另有原因吧!他後來仍然不停的為社會捐錢。
1年多之後,我與星檳日報工會會員同事一起向社會人士籌款創立光明日報。我籌到1萬令吉股份,可是所有的人籌到的總額不到100萬令吉,資金不足報館慘淡經營,債臺高築,最後債務連股份一併送給幫我們申請到我國獨立之後第一張華文日報出版準證的民政黨。
這時,有人出版了新的星檳日報,其中一個出資很多的老闆是我的一名中學同級同學父親。新的星檳日報最終也倒閉了,我同學的父親在這個時間段逝世。
檳城社會上的流言說他投資新的星檳日報血本無歸,被活生生氣死,遂有一句話甚囂塵上:要害死一個人,就叫他去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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