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見檳城人（完結篇） | 為電影漂泊不同城市 導演柯汶利 四海為家

2014年，他執導個人首部短片《自由人》，該片入圍奧斯卡金像獎實景短片獎、第51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短片獎。2019年，他執導的電影《誤殺》在中國賣出了十多億人民幣的票房，從此讓他在業界內名聲大噪。《誤殺》改編翻拍自印度電影《誤殺瞞天記》，講述了父親為了維護女兒，用電影裡學來的反偵察手法和警察鬥智鬥勇的故事；同年，與戴墨、姚文逸、來牧寬聯合執導懸疑劇《唐人街探案》，該劇由邱澤、張鈞甯共同主演。

基本上，汶利在2019年起，就開展了在臺北、北京、上海、青島、三亞、曼谷等城市“流浪”的日子。為了開會、拍攝、後製等不同階段的電影工作，他必須這邊住一下，那邊又住一下。

“有時候早上起床時，我會突然忘記此時此刻我究竟身在何方？人在哪一座城市？”

他說，儘管工作忙碌讓他居無定所，但他卻義無反顧，因為現在做的正是自己一生熱愛的電影，我們能夠把自己喜歡做的事變成工作，累一點又何妨呢？而接下來的日子，他還是一樣會繼續為電影而到處移動，直到走不動為止。

在所有城市都有朋友和家人

柯汶利不諱言，他自己是非常幸運的，因為在所有的城市裡都有他熟悉的朋友和家人，他認為，只要有這些人的存在，那個地方就能稱為“家”！

他說，去年他在中國青島拍戲時，檳城的家人兼工作夥伴也來到當地陪同，在長達3個月的拍攝期間，家人除了為他分擔工作之餘，每天還想方設法烹煮檳城美食來慰勞劇組，讓極度懷念檳城美食的他，度過了非常快樂滿足的工作時間。

“我這位煮得一手好功夫的家人，今天煮福建面、明天肉骨茶、後天炒粿條、大後天咖喱雞……每一道都是我心心念唸的檳城招牌美食，疫情期間回不到馬來西亞大吃，現在居然可以在異鄉里圓夢，而且眼前的檳城美食不僅是熱騰騰的，又好吃到爆，我怎能不感動？這些食物就連中國方的工作人員也為之驚豔！”

他表示，在寒冷的異鄉工作，本來是一件挺刻苦的事情，不過因為有了家人的陪同，他不但吃得好，而且還可以用福建話盡情地與家人聊天排遣寂寞，令每天的工作都是充滿歡樂與幸福的。

一有機會就回檳城大吃一頓

他透露，雖然這些年來一直不停地在世界各地工作，嚐盡了不同城市的食物，但是，家鄉檳城的美食依然穩坐他最愛的排行榜之內，一有機會，他就會買機票回去檳城陪家人並且大吃一頓。

他笑稱，因為飲食文化的不同，有些城市的食物他會比較不懂得欣賞，而這個時候，他只要求吃飽就好，絕不強求工作人員為他張羅好吃的東西。甚至有一度他在中國南方的某個城市拍片時，一餐僅吃幾個燒賣，再配一碗湯就足夠了。

“這個時候，我就會特別想念檳城的美食，心想一拍完戲就立馬飛回家鄉，和家人狂吃一頓。”

“可惜的是，爸爸在幾年前離世了，現在回檳城家的時候，感覺就是少了一些東西……應該算是熟悉的安全感吧？”

“無論如何，檳城那邊還有媽媽、哥哥、姐姐等家人朋友……嗯，我們要好好珍惜當下才是！”

成長環境增加競爭優勢

作為在中國大陸發展的大馬導演，柯汶利認為他的成長環境多少有令他增加一些競爭優勢。

他舉例，馬來西亞人從小生長於一個多元文化的環境底下，這使我們能夠更加包容與接受差異。所以，在中國和各方人馬一起工作時，他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不管是哪個城市來的人，或是其他國家來的工作人員，他都能夠與他們合作愉快、溝通無礙。

“我也很願意聆聽所有人的意見，不管他是老闆、同事、司機或茶水，反正我都可以坐下來聽他們對我電影的看法及意見。其實，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我們審美的角度、看事情的觀點會存在一些差異，這時候，我們就可以需要聽聽不同人的觀點，不管他的身分背景，都可以好好傾聽，然後再做出判斷。”

他說，有時候他的同事也會納悶，為什麼他可以那麼“隨和”，就連最底層的工作人員他都想聽聽他們對電影的想法。

“呵呵，這也許就是馬來西亞人的不同吧，我們比較熱情，也比較能夠包容不同的人，包括種族、階級不同的朋友。最重要的是，我認為電影的觀眾將會是所有的普通人，聽這些人的意見很重要啊！這樣大家才會更喜歡我們的作品。”

每個城市華人都各自精彩

他亦提及，很多人常誤會，以為全世界的華人社會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事實上每個城市的華人都各自精彩，外在內在的表現迥然不同。像臺北很溫和、青島很豪邁、上海很自信等等，各有特色，對外人而言都是需要時間好好理解的。

“像我剛到北京時，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搞懂他們想要說什麼。不是因為他們的口音，而是文化的問題，需要認真思考才知道對方是同意抑或拒絕你。除此之外，他們也很講究禮儀，喝酒、吃飯也都各自有一套的方法，譬如主賓坐哪裡？主陪又坐哪裡？全部事情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柯汶利笑說，中國真是太大了，去到每個不同的城市總有不同的文化衝擊，所以真的需要謙卑一點，好好去認識並學習當地的文化，生活和工作才不會碰壁。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能夠透過觀察一人的言行舉止，即能判斷對方來自中國哪裡，換句話來說，他已逐漸摸透了他們。

享受觀賞電影樂趣

談及平時的休閒娛樂時，汶利表示，他平常沒有開工的時候都大量觀看不同的電影，或一個人看，或朋友陪伴，反正就是一直看。他強調，這並非是現在才有的習慣，而是還在唸書時期就已經培養起來的嗜好。他極為享受觀賞電影時的樂趣，也會透過看戲儘量吸收來自世界各地的新想法，並且瞭解時代的趨勢。

“我喜歡諾蘭的電影，我覺得做電影的，‘創意’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每次拍攝時我總是在思考我的戲和別人拍的有什麼不同？創意在哪裡？能不能帶給觀眾全新的觀影感受？另外，我也很欣賞李安的作品，他的戲跟他的為人一樣，謙卑得令人非常舒服。”

最後他亦承認，要在電影導演這一行做出一個春天，並不是那麼的容易。努力和才華固然重要，但運氣和機遇也是不可少的，如果三者兼而有之，那就比較可能會被別人看到啦！

“這就很靠個人造化了。無論如何，我會繼續努力的！”柯汶利微笑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