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云云｜你沒聽說過的河龜

近來幾個月，社交媒體和新聞報道頻繁出現老虎在登嘉樓偏遠地區出現的視頻和新聞。馬來亞虎在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IUCN紅色名錄）中是極危物種，即他們在野外即將滅絕的幾率很高。如果老虎經常出現在森林邊緣，表明它們的棲息地和食物來源面臨威脅和破壞，需要重視。

這個新聞也讓我想起了若干年前，在登嘉樓保育河龜的難忘經歷。河龜和馬來亞虎一樣，也是IUCN紅色名錄中的極危物種。它們生活在河流中，以吃各種水生植物的葉子、花和果實為生。儘管看起來它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由於棲息地嚴重破壞和發展、河水汙染和漁民作業等因素，它們的數量持續下降。

當時我在龍運（Dungun）擔任河龜保育的助理研究員，工作地點是一個名叫Pasir Kumpal的偏遠地區。那裡是龍運河邊的一片沙地，對岸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那個地方几乎沒有任何發展痕跡，只有一座小木屋矗立在沙地邊上的一片草地。這個簡陋的木屋實際上是野生動物保護局的守林人員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手一板搭建的。

這裡沒有水電供應，主要的水源來自龍運河的河水。雖不及家裡自來水的清澈，卻是我們在研究地每一天的生活泉源，也是對附近村民極為重要的生存資源。而唯一的廁所，其實就只是一個坑洞，能夠幫助我們把排洩物迴歸到大自然。

河龜產蛋季節是我們最忙碌的時候。由於河龜在夜間上岸下蛋，所以每天晚餐後，大家都準備好了去巡邏河岸並觀察河龜。我們通常分批巡邏，一來一回需要約1小時的時間，如果我們遇到河龜媽媽上岸產蛋，我們就會跟隨它呆上幾個小時，甚至一整晚！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一個晚上有十幾只河龜媽媽來上岸產蛋，這就像海龜集體下蛋的arribada現象一樣。這麼多河龜同時上岸產蛋，讓我們的工作人員有些手忙腳亂。整個晚上，我們記錄每隻河龜的上岸和產蛋過程，然後將完成孕育任務的母龜逐一搬到研究站旁邊的圍欄區域。

此外，我們還要挖出所有的河龜蛋來進行觀察和記錄，然後把它們放回原位並蓋上沙土，最後加上圍網和標記。我們一直在拼命工作，但老天似乎並不幫忙，還下了一場大雨。在清晨六點半，溼漉漉的我們完成了最後一個窩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