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申請到大學後,我高高興興跟父母報告,結果爸爸露出苦瓜臉說:“我哪裡有錢給你讀大學?”
真是窮人家的心酸。我沒有為難爸爸,只是告訴他,我自己會搞定這筆學費。我當然沒辦法變出十多千讀大學,也不是去借大耳窿,而是找馬來西亞最富有的單位──政府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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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申請PTPTN獲批,向政府借了大概2萬令吉,夠交學費,省吃儉用度過3年的大學生涯,畢業後就展開漫長的還錢之路。
2008年畢業後找到第一份工作,薪水低的可憐。薪水花在交通工具的供期、買電腦來上班、每月繳房子租金、給父母家用後,已經所剩無幾,償還PTPTN這事可謂有心無力,一年能還上幾百令吉已經偷笑。
後來,工作上了軌道,積蓄開始多了。但是,償還PTPTN這事始終沒放在心上,有多餘錢的時候總是把錢花在自己的生活,比如去旅行。PTPTN的欠款呢?每年意思意思還一些,算是有交代了。
因為這樣,拖欠的數額越滾越大,這筆2萬多令吉的欠款看似沒有盡頭,繼續不認真看待,就這樣陷入惡性循環。
後來,一些政治人物提出“免費高等教育”的口號,承諾說當政府後不用人民還PTPTN,給了年輕人美好的想象,那時的我也一度抱著“不必還錢”的希望。
一些人開始拿外國的免費高等教育作例子,加上種種似是而非的說法,加強“不必還錢”的信念,合理化自己的做法。比如,“還錢後還不是給政府拿去亂亂花”、“政府肅貪,國家有錢,人民就不必還錢”、“某種族的人從沒還錢,為何我要還?”等等。
因為這樣,政府開始軟硬兼施地,要人還PTPTN,比如當年列入黑名單不給出國、宣佈15%至20%折扣等。這些措施一出,那些平時喊著窮的人,突然拿出一大筆錢去還清PTPTN。
很多年後的今天,政府都換了幾次,政治人物“不必還PTPTN”的承諾,始終沒有兌現;政府依然沒錢給人民免費的高等教育,“不必還PTPTN”的夢也該醒了。夢醒之後,大家就該面對這一個責任了。
你固然可以譴責信口開河的政治人物,也可以繼續用“政府欠了我”的姿態來合理化不還錢的做法,但說到最後,簽署PTPTN貸款合約那一天,我們就知道,這是一筆貸款,還錢是借貸者的責任。
前幾天,我趁著2023年財政預算案下,償還PTPTN有折扣的措施,上門去還清這筆欠債,終於鬆了一口氣。踏出PTPTN辦公室的那一刻,我只是想:欠債還錢,天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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