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雯诗 | 朝三暮四

战国时代有个养猴人，他生活的社会可能跟我们现在一样，什幺都涨价。为了节俭，他决定减少每天喂食猴子的量，于是宣布：从今以后，我每天早上喂三升栗子，晚上四升栗子。

这叫做：朝三暮四。

猴子听了很不高兴，嫌早上吃得太少，群起抗议。养猴人不想得罪猴子，怕它们乱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改成早上喂四升，晚上喂三升。

这叫做：朝四暮三。

没想到猴子这就满意了，不再吵吵闹闹。实际上，养猴子的人不管是“朝三暮四”还是“朝四暮三”，每只猴子每天吃的都是七升栗子，结果不变。

这则出自《庄子》的寓言，就是成语“朝三暮四”的典故。这则寓言点出了在某些事情上，名目改变了，而实质并没有改变的现象。

这句成语现代的通用义是指变来变去，反复无常，也可用来理解近期U转的标准净鸡和鸡蛋顶价措施。政府在6月21日宣布取消津贴，废除顶价，让零售市场从7月1日起自由浮动。由于当时同步宣布取消津贴的还有2公斤、3公斤和5公斤纯棕油食用油，引起很大反弹。首相拿督斯里依斯迈沙比利隔日还为此特别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

三天后，政府宣布重新设定肉鸡零售顶价，首相说这不是U转，叫做俯顺民意。然后，鸡蛋也跟着重设定顶价，跟肉鸡一样，为期两个月。

消费者能以政府制定的顶价，买到净鸡和鸡蛋吗？能，亦不能。现在最新顶价制已经进入第二周了，仍见一些小贩和消费者为了鸡肉称量之外的收费闹得不开心。据说，有些消费者因此拿起手机开始拍录影，说要向贸消部投诉。

实际上，这些附加收费是贸消部允许的，无论那名目是斩鸡费、服务费，或运输费。但贸消部也声明，若是额外收费太高可投诉。

政府设顶价，同时又允许附加费，是否某种程度上承认了顶价制的不足？官员说消费者可选择没有附加费或便宜的摊贩买，这可理解为半自由浮动吗？

要幺设定顶价，取消附加费的自由调节空间，严厉执法；要幺废除顶价，让市场自由浮动。要不然就是落得不三不四，混淆视听了。

寓言里的猴子上当了。对于“政府俯顺民意”延续顶价制的实际做法，消费者买单不买单呢？

（作者为本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