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云｜腊月风和意已春

腊月初八腊八节，刚过不久。腊月，即是岁终之月，农历十二月。

“腊”有三层含义。一曰“腊者，接也”，寓意新旧交替。二曰“腊者，猎也，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其先祖也”。“腊”，从“肉”旁，这里同“猎”，即打猎获取肉食以祭祖，谓之“冬祭”。三曰“腊者，逐疫迎春”。这在古代经典《礼记》《风俗通》《隋书·礼仪志》等均有所载。

腊八节又谓之“佛成道节”，亦名“成道会”。佛教的释迦摩尼佛苦修六年，最终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证道，后人为了纪念佛陀所受之苦难，以及效法牧羊女献乳糜喂食饿至骨瘦如柴的佛陀之事迹，于是在这一天，用香谷果实熬粥，称“腊八粥”，供佛，纪念佛祖成道，亦赠送门徒及善男信女，广结善缘。

我第一次知道腊八节吃腊八粥，竟是在中国现代作家冰心的散文《腊八粥》。其实，古诗早已有之。腊八日吃腊八粥的习俗，始于千年前的宋代，在此之前，则以喝酒过节。

宋代诗人陆游的七言律诗《十二月八日步至西村》如此写来：“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多病所须唯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今朝佛粥更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隆冬腊月的微风拂来了凉意，陆游因为年老多病须仰赖拐杖散步，路过邻居家，看到柴门内炊烟袅袅做饭忙，野外水边重叠的耕牛脚印带来了素朴幽静的感觉。

陆游罢官还乡，没有沙场征召，除了政治因素，与他身子孱弱也不无关系。赋闲在家的日子，邻居给他送了份腊八粥，隆冬里在江村边吃着佛粥，边期待春临。这个“春”，既有英雄迟暮的感概，亦有东山再起的冀望。

陆游的腊八粥，给了他温暖，鼓舞和希望。